临下课时,陈夫子随口提了句,道这个月的品状排名出来了,一群学子便如蜂涌般挨着挤着去看排名。
今年朝廷颁了新令,让各书院依照九品中正制,设下品状排行,品状高显者,便可将名字登上左右布帘。此排名对想入仕途的学子来说极其重要,故而卫乔昔才能常常揪着这一点挑衅马文才而又不怕马文才揍她。
卫乔昔自然也想看看自己的排名,只是个子小,又不像祝英台有梁山伯护着,挤在人流里被左右推搡,幸而荀巨伯眼尖,拉住了她,“乔昔,你抓紧我,可别摔着了。”
“嗯。”卫乔昔笑着对荀巨伯点头,伸手要去拉荀巨伯,下一秒就被一只手给拉走。
“诶?”卫乔昔看着一脸无奈地放下手的荀巨伯,又看看面无表情地拉着她的马文才,一时不解,“马文才你又干嘛?”
“你是我的室友,理应跟着我。”马文才道。
马文才一副把卫乔昔当做他的私有物的语气。
卫乔昔看着马大少爷小孩子一样不准自己的朋友和别人玩的样子,最终屈服,没办法,谁让她天生善良。
卫乔昔便对荀巨伯歉意的笑了笑,抬头无奈地看着马文才,“好,我跟着你。”
卫乔昔抽出手,抓着马文才的衣角扯了两下,道:“走吧,文才兄。”
好在书院里还没有人敢挡马文才的路,众人见马文才过来,都自觉的让开一条路,卫乔昔是一路走的通畅。
卫乔昔跟着马文才来到榜前,看着榜首硕大的两个名字,不禁嘟囔,“这哪是按品状排的名次啊,这是按交束脩的多少排的吧。”
马文才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眼中警告意味很浓。
卫乔昔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趋炎附势的陈夫子排的名次,因为榜首两人正是马文才和王蓝田。虽然马文才确实有些真才实学,但是,王蓝田,是个实打实的草包。
显然,质疑排行榜公正性的不止卫乔昔一个人,但凡是个看得见东西的人,都不会承认王蓝田品德高尚,成绩优异的。
山长见了陈夫子排的榜,心里自然也清楚,见学子们不服气,便出来解释道:“孩子们,听我说,这个榜上有名啊,只是藉个名目,以此激励你们勤奋学习,并不是做人做学问的最终目的,你们的心思应该放在如何学习,经世济民上,才是正道。”
卫乔昔深以为然,这样人为排出来的榜单,又评的是品状这样难以修订标准的东西,排名时因为评选人总有偏心,总归会有失偏颇。
山长又道:“今天我们尼山书院有幸邀得客座教席,此人,经史见解超群,文章诗赋皆精,才名清誉,远播南北。”
山长文采清雅,颇具文人风骨,被他如此夸赞的先生,自然不是区区之辈。
众学子都想知道山长请来的是谁。
陈夫子问出了学子的心声,“山长,请问请的人是谁啊?”
“才女谢道韫。”山长答。
“是那位写出‘未若柳絮因风起’的谢道韫谢先生吗?”卫乔昔双眼发亮,问。
山长点点头。
晋朝晓得识文断字的姑娘,大半都很仰慕才女谢道韫,毕竟这样的时代,一个女子,文采可与各大才子齐名,谁又能不羡慕呢。卫乔昔自然也仰慕谢道韫已久。
高兴的人不只一个卫乔昔,祝英台也兴奋地同旁边的男子道:“山伯,谢道韫要来了,我终于可以见到她了。”
山长道谢先生已经快到山门,众学子便纷纷去山门迎接谢道韫。
卫乔昔扑到祝英台身边,“祝兄,梁兄,我们快去接谢先生吧。”
“乔昔也仰慕谢先生吗?”祝英台笑着偏过头。
“谢先生才名远播,读书人怎么能不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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