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跟在穆离身边,颇有一种难以言喻之感。看着自家皇上,眼中也带上了几分恨铁不成钢。
白天罚公主种地,到了晚上却带着他偷偷摸摸地跑到这里来盯着块破土直看,还不准宫人跟着。李公公自认为是皇上身边的老人儿,此时也实在有些摸不准现在这些年轻人的想法。
若是心疼公主,直接取消了这命令不就好?
他踟蹰了一会,整理了下措辞对穆离开口道:“皇上,若您心疼公主,不妨下达个口谕免了公主这活计。”
听李公公这么说,穆离却摇了摇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沉默了半晌突然指着地上的不平整的地方道:“和安这手法太过生疏,还需再练练。”
李公公差点一个趔趄,合着皇上半夜来这儿是来检验公主的劳动成果的?
穆离黑眸幽深,又目不转睛的看了许久才慢慢往寝宫走去。
等到晚上他快要入眠之时,脑中却总是浮现出和安如花的笑靥和雪样白皙的柔荑。
也不知那手会不会被粗糙的犁耙蹭破……
番邦送来的玉瓷雪肌膏好像还在库房放着……
等到第二日中午,和安终于将整块地都锄了个妥当,那些药材的种子也都被她撒进了土里。
看着这褐色湿润的泥土,和安疲惫之余,还蓦的生出些莫名其妙的成就感来。
日上三竿之时,和安终于打道回府,却发现母后竟已经候在了她宫中。
和安见到太后,刚准备行礼,太后竟不顾仪态,疾走两步过来拉住了和安,轻抚着她的手,眼中还稍稍涌上些泪。
“你看你这手,才不过两天就磋磨成这个样子。再看看你这衣服,这粗糙的缎子,得多磨皮肤。”
和安偷偷往回缩了缩手。她这手,如今确实不大顺眼,竹林中她虽也有净手,但那条件毕竟有限,有些细小的泥土还嵌在指甲缝里弄不出来,现在看起来确实有些脏污。
不过虽然这手有些脏,但和安实际却并没有母后口中那样凄惨。她穿的是上好绸缎制成的短衣,歇息的空档也有宫女太监端茶送水,捏腰捶腿,比真正干农活的农人们要舒心的多。
只是此时看在爱女心切的太后眼中,却哪哪都是受了大苦。
她要是继续这副样子和太后闲叙,怕是太后的泪珠得真的跌出来,所以和安把太后扶的坐回塌上,又轻柔的说:
“母后,和安没怎么受苦,只是身上有些脏。您先坐着,等我净手再换身衣服。”
太后点点头,和安便进了里间净手,又在小宫女的服侍下麻利的换上了平日里穿的常服。
等到和安再走出来,便又是往日那仙姿玉态的模样。
看到和安这副样子,太后的心才稍稍好受了些。她唤月瑟递上了几个瓷白的小瓶子,然后从里边舀出些晶莹剔透的白色膏体在和安手上慢慢晕开。
“福宝,这是你皇兄今日送到哀家宫里来的玉瓷雪肌膏。哀家也不用,便带来给你使,也好将养将养你这被耕地伤了的手。”
和安看着太后仔细为她涂抹雪肌膏,硬生生将眼中因为感动盈出的泪又憋回去。
母后睥睨后宫几十年,便是曾经被那些妃子中伤受了极大委屈的时候也不曾哭过。所以和安不能哭,若她哭了,看母后现在这模样,定也要跟着她一起哭了。
和安憋的嗓子发涩,看着太后的动作,心却软成了一滩水。这一辈,她发誓绝不让母后再因为时疫而撒手人寰。
皇宫就这么大一点,太后中午去了景明宫的消息,下午就传到了李公公耳中。
早上皇上才差他将雪肌膏送去永寿宫,中午太后就去了公主住所。两厢一想,李公公便大概明白了太后的去意。
自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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