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

    “为了救我。”于修重重地闭上眼睛，他没有收回被李唯握住的手，似乎想从李唯的体温中吸取温暖。

    于修和方平生当年一同警校毕业，年轻气盛，也都是有理想的人，很快就加入了警队。后来，一脸痞子模样的方平生加入了秘密行动，当时的于修并不知道内容，只知道两人的见面越来越少了，联络几乎没有。

    直到一次缉毒行动中，于修远远地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没错的，就是他，虽然打扮和行为举止都大径相庭，但他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当时的方平生和他远远地对望了一眼，眼神复杂，似蕴含了无数的话，直到他那边来了支援的人，方平生向于修这边虚放了一枪，人就消失了。

    于修才知道，方平生当了黑帮卧底，那是一条充满了荆棘、没有鲜花和掌声的路，甚至要遭受大众的误解，不知情同事的打击。

    于修一直知道好友方平生比自己优秀，脑袋瓜转得比自己快。当年一教官就评价过两人“一人像痞子，一人像书生。”

    方平生的卧底生涯很出色，为警队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缉毒情报。

    正如警方会安排卧底，黑帮同样也在警部安排了卧底。一次缉毒行动的泄露，警方的人被围困，死伤无数，于修也在其中。

    一毒贩子的枪抵在于修的脑门上，保险栓已经打开了，于修闭上了眼睛，从加入警队开始，他就已经有这种随时失去生命的觉悟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身边的毒贩子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空气中充满了硝烟味和谩骂声：“方平生你这个狗*杂种，果然是你......”

    面罩取下，露出一张痞子脸，方平生的笑容总是显得坏坏的，像极了电视中英俊的反派，就在这种危急的时候，腿上被打了一枪的方平生仍是用调侃的语气向于修打招呼：“哟，于书生，好久不见哪！”

    死里逃生的于修止不住的全身哆嗦，无论做了多少的心理建设，说到底也只是一阅历不深厚的年轻人，面对死亡，谁也不能嘲笑别人的恐惧。

    敌方的人很快就找过来了，众人的脚步声似远似近地传进了两人的耳朵，于修搀扶着受了腿伤的方平生钻进了地道，那是唯一有遮掩物的地方。

    没有受伤的于修气喘吁吁，受了伤的方平生反而像闲庭散步，脚步声越来越近，方平生调笑道：“来，哥哥以前都没有送过你好东西，现在送你一礼物。”

    将手上的手串捋了下来，戴在了于修的手上：“不准嫌弃哈，这手串可花了哥的两个月工资呢，本来是打算给未来的媳妇儿的，便宜你了。也总归以后能有个记挂我的人。”

    于修鼻子一酸：“说什么呢？谁稀罕你这玩意儿，以后给你媳妇戴上。”

    “嘿嘿，要不就你当我媳妇吧，看你细皮嫩肉的，可稀罕死哥了。”

    于修内心一颤，但想到方平生平时就没脸没皮，开起玩笑从来没有下线，就瞪了方平生一眼。

    “嘿嘿。”方平生脸色苍白，却是一脸的乐。

    脚步声已经在身后了，“看来我们要死在一块了。”于修喃喃自语道，但想到黄泉路上有自己好友陪伴，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哥怎么会让媳妇儿死。”还是平日的一副嬉皮笑脸，方平生把枪塞进于修手上，“你先走，我马上跟上。”

    每次在危急时都能逢凶化吉的好友，于修已经有了习惯性的信赖。

    “我在外面等你。”于修拿着枪快步往外跑。

    速度越快，就能越快找到外援，你要等我，有了具体目标的于修心无旁骛，速度竟然比他当年考核的最高成绩还要快。

    “砰”隧道中传来了□□的爆炸声。火红的光照亮了整个夜空，似一场盛大的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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