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上午,侯王府热闹非凡,不断有人马到来,车马院中人声鼎沸。午饭结束后,阮小翠让两个女孩自己去书屋继续念学,下午她要陪同丈夫接见众封臣,儿子们也一同参加。崔铃儿和柳倩坐在书屋里,面对着枯燥的书卷,哪里看得进去?窗外阳光明媚,已经是五月初夏,蝉儿在树上聒噪,铃儿趴在书本上睡去。
“醒醒。”柳倩推搡她,大眼睛一闪一闪。
“别闹,让我再睡会儿。”铃儿嘟哝着,将书卷盖在脸上。
“去不去偷听父亲议事?”柳倩贴着铃儿的耳朵说。铃儿一骨碌坐起。“被抓到会挨骂吗?”
“抓不到的,我偷听过好多次了。”柳倩得意地眨眨眼。
“走,这书念得我闷死了。”铃儿从椅子上跳起来。两个女孩跑出书屋,顺着回廊来到议事厅。
“这边。”柳倩一猫腰,钻进议事厅外墙旁边的树丛里,铃儿赶紧跟进去。议事厅的北墙顺着星月峰的山坡由下往上修建,柳倩手脚并用,抓住盘根错节的树根往山坡上攀爬。铃儿抬头望去,上方墙头有个小小的露台,里面是扇打开的窗户,柳倩已经从山坡上跨进露台,蹲伏在上面冲她招手。铃儿当即快速爬进露台,伏在柳倩身边。从窗户望进去,议事厅里坐了不少人。柳长兴坐在北端高台的桌案后,从上方看过去,正对着他的头顶。阮小翠坐在他身边,而柳杰柳飞兄弟俩则分坐高台下两侧最靠近父亲的位置。除此之外,大厅里还坐了大约十几人。一名胡须黑白夹杂的健壮老者正大声说道:“侯爷,每位封臣都要出‘四武’骑兵一百,这可不是小数目。”
“说话那人是青泽将军胡显。”柳倩在铃儿耳边悄悄说。
“所以不是找大家来商量嘛。”柳长兴答道。
“为什么要召集这么多兵士?跟最近风传的立新君有关系么?”一名骨瘦如柴,身材颀长的中年将领发问,银色盔甲软踏踏披在他身上,活像条蛇,精光闪闪的头盔上顶着一簇橙色羽毛。他是姐妹泽的封臣刘远山。
“父王只说召集封侯祝寿,其他什么也没说,立新君的事我并不知道。”柳长兴语气平和。
“那侯爷要这么多兵士干嘛?”刘远山追问。
“大家想必都听说了,我在正阳岭遭暗算,我要查明背后主使之人,发兵讨伐。”
“有线索吗?”一个胖子尖声尖气地问,汗珠挂满他的额头,他没有穿戴盔甲,而是身着柔软的红色丝袍。
“那个胖子是落雁泽的将军郝东。”柳倩再次轻声说道。
“还没有,不过快了,等我到了长生城,自然就会知道。为此,我需要率领足够的人手前往长生城。”柳长兴说道。
“封侯面君,随从护卫不得超过一百,侯爷想必还记得吧?”一名女将军说,她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作为将军来说算是很年轻的了,五官清秀,隐隐显露英武之气。
“还有女将军?”铃儿惊讶地问。
“那是望海泽的将领方淑敏,她父亲方翔一共生了七个女儿,她排行老二,继承了望海泽将军之职。”柳倩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议事厅,随口答道。铃儿不禁佩服,柳倩才十一岁,却对这些封臣如数家珍。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母亲没事就给我们讲这些封臣的家谱和琐事,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柳倩作了个鬼脸。
“为什么他们头盔上的羽毛都是橙色的,而义父的却是红色的?”
“那当然。”柳倩得意地眨眨眼,“父亲是封侯,才能饰以赤羽,而这些封臣只能佩戴橙羽。其他还有很多颜色呢,视官阶的高低不同而变化。”
柳长兴似乎听到了女孩儿们的对话,眼睛往窗户斜了一眼,然后冲台阶下的柳杰使了个眼色。柳杰会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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