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百花楼的斜对面,有一家酒肆,而酒肆中,有一个人正就着炒花生米下酒。
他吃一口花生喝一口酒,仿佛这天下只有面前的酒能够让他这么专心致志。
他手边的桌子上,正放着一柄白色的细长的伞,伞面的边缘染着晕开的墨色,看着就像是伞面上绘一只仙鹤。
他的座位对面,却还有一壶酒。但是他只将自己这边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一点儿也没有动自己放在对面的酒。
正是从沙漠回来后,在汴京修养了两天后,又匆匆忙忙从汴京赶来江南赴宴的秦崖。
酒肆外忽然传来了吵闹声、喧哗声,紧接着就是一个彪形大汉冲上了酒肆。
酒肆中人人退避,生怕有人会触到那大汉的霉头,因为他手中提着一把刀。
一把雪亮锋利的钢刀。
只有秦崖没动,他还坐在窗前,啃着一颗花生。
于是那把雪亮锋利的刀就架在了秦崖的脖子上。
那大汉一边用刀架着秦崖的脖子,一边对正站在楼梯口不敢轻举妄动的捕快们喝道:“离我远点儿!否则我就抹了他脖子!”
众人于是就看见了穿着一身灰色衣袍的秦崖,可当人们看见秦崖的神态时,却愣住了。
一般人莫名其妙的被人架了把刀在脖子上,此时只怕已经被吓得涕泪横流了,可秦崖却不一样。
他镇定的根本不像是一般人。
他脖子上架着把锋利的刀,可他的神态动作仿佛这刀并不存在一般。
他自顾自地伸手从碟子里夹出了一颗花生米,又稳稳的将这颗花生米送进自己的口中,“啵”地一声,将花生米嚼碎,又喝了口酒杯里的酒,这才幽幽的开口:“曾经,有位大侠,武功高强,但是却不爱管闲事儿。”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将刀架在他脖子上的人问。
“后来,这个大侠死了。”他又夹起了一颗花生米送进嘴里,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酒杯在他将头仰起的时候就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持刀人的手上,直把他砸的掉了刀,捂着手,半跪在边上哎哟哟的叫唤。
捕快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那大汉摁住,又用绳子捆住手脚,引来周围的围观群众一片叫好声。
秦崖却自顾自地接着说了下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像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问那个叫痛的持刀者,又像是随口向周围看热闹的人问上那么一问。
“为什么?”一个年轻的声音接了口。那人穿着件大红披风坐在窗台上,鼻子下边两条像眉毛一般的胡须抖了抖,“你说呀,为什么?”
“因为他不管闲事,所以他没有朋友。江湖上要是没有能够为你两肋插刀的朋友,就会有大/麻烦,甚至还会死的很惨。”秦崖这时终于喝完了酒,吃完了花生。
于是他从长凳上站了起来,一脚踩在那把钢刀上,看着那个穿着大红披风像是有四条眉毛的人,“你说呢?陆小凤?”
“哈哈哈哈!”陆小凤开心的拍起了手,“所以你这是当我是你朋友?”
“不错,我把你当我朋友。”他伸手拎起桌上另一只酒壶,随手向陆小凤的方向掷去,“我记得你说过,是朋友就要请朋友喝酒,所以今天,这壶酒,我请了。”
“好!”陆小凤跳下窗台,扬手甩出袖子接住了那酒壶,也不用酒杯,提着把手将酒壶一倾,直直地将酒直接倒进了自己的喉咙,“秦崖,我就交了你这个朋友!”
陆小凤很快喝完了这壶酒,毕竟他是个热爱美酒的家伙,尤其这酒飘着的酒香和醇厚的口感,更是令他欲罢不能。
所以当他喝尽了最后一滴酒,酒壶中再也没有一丁点儿酒液之后,他长长地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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