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是我生辰,没有人会想到他们敢在这种时候对我下手。
……
所有的血色被记忆晕成不可再触碰的禁忌,有些回忆被大脑下意识地忘去,却在接触到那些人那些事时,身/体本能地做出在旁人眼中近乎偏激的反应。
后来我甚至怀疑,那一年他对我表明心迹,是否也只是计谋中的一环——羽神的身份并不比凤王庶女低,若非如此,他如何能接近我,诱我入阵。
阵法外,是酒暖肴美,橘灯红烛。
阵法内,是剥皮抽蛊,红莲地狱。
《九域书·荒无卷》曾载:凤凰羽兰,上古神株之一,生于诛魔战场,沐赤血食丹心而生,至纯至妖,性极怪异……消失万载……若取兰血凤骨,可重铸灵根,淬炼神体,拥有上古诛魔般强悍的力量!
其实说起来并不复杂,凤族设下阵法,要萃取上古神株凤凰羽兰的精血与元丹,来为凤王庶女凤馥淬炼筋脉,完成涅槃。
所谓涅槃,逆改天命,重塑经脉,此后生死修行,都与过去的血统天赋无关。经脉骨骼如何,有一大半都在于涅槃时用的灵物。
并非如凡世所想,凤族都会有涅槃之人,此等逆天改命重塑躯体之事,一万个凤族人里都不见得能出一个。
凤族至今,已近千年不曾有过成功涅槃之人。
凤馥年已近三千岁,修为在天界里却连个侍女都不如,凤王也还罢了,鳝溪却是急得不行,不知问了多少异士方士,最后得出这么个法子。
先诱我入阵,再施法逼我显出本体,最后取我的心头精血与元旦来为凤馥涅槃。
这一招最难的,不是施法设阵,而是要事先引我心甘情愿地封印自己,以避免挣扎中被人察觉坏了事。又要有与我亲近的人来隐瞒一段时间,好让他们做下一步的安排。
我并不清楚若我真的死于他们阵法之中,成为凤馥修炼途中白骨阶后,他们要如何掩饰此事——因为他们后来的所有算计,都被一个连我自己都没想过的人所打破。
在因过于剧烈的痛楚而模糊的记忆中,我只记得铺天盖地的血色,身体的所有力量一点点地被抽走,巨大的足以令人麻痹所有知觉的痛,一遍一遍,仿佛永不停息。
你知道身体里力量被生生抽离的感觉吗,不是消失,是被人活生生地从身体里抽取出来,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液与辛苦修炼千年而来的灵力注入你最痛恨之人的躯体里。
那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绝望,超过了所有的疼痛,令人崩溃。
极致的愤怒与伤到最后,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无力与颓靡。
到最后的那一刻,我眼前甚至开始出现幻觉,千奇百怪的场景在眼前出现,千奇百怪的幻想在脑海中充盈,凤族的一切在双目之中如泡沫般飘远,那一刻我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我也许已经是个疯子。
万千幻化,庄周梦蝶。眼前的世界并非真实,连我自己也许都是假的。
哈。
在极致的绝望之中,我让自己以为自己是个疯子,忽视眼前的一切,来逃避这样可笑的结局。
一切,也许从那个少年下界,在原野上微笑着弯身时,就已经算计好了。
即将成年的凤王庶女,因母亲血统太卑贱而血统不纯,修为止步地仙。
亿万年不曾出现的凤凰羽兰,是个稚嫩无知,天真到痴傻、只会伤害自己的孤僻怪小孩。
像一场早就预谋好的戏剧,刚满千岁的我如俎上鱼肉般受控于政法之中,模糊的双眼,看见自己的血液,自己的元丹,自己的修为,一点点地,注入到那个我最讨厌的人身上,成全她的涅槃。
有腥咸的血,滴在眼睛里,一片氤氲的血色。但血色铸成的世界,却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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