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饱足了也不尽是好事情。
因为景安歌现在被马车颠得晕车晕得彻底。
在现代坐了这么多年的汽车,一朝穿回解放前,乍一坐马车,就开始不适应了。
景安歌现在胃里翻江倒海似的,直想吐,但是叫他把头探出车窗户,把好不容易吃到一回的点心全部贡献给土地公公,他却又舍不得。
这就叫穷怕了,吐都舍不得吐。
风景是没心再看了。
听说缓解晕车的最好方式是睡一觉。
于是他索性蜷缩回软榻上。
马车一颠一颠的,倒是与摇篮有异曲同工之妙。
景安歌睡了个绵长甜美的“回笼觉”,顺便缓解了晕车之痛苦。
梦里自然是他上一觉没能吃到嘴的醪糟汤圆儿。
这一觉并非是自然醒来的。
当暮色昏沉下来的时候,太阳已悄然掩去光辉,坠落入西山后了。
“叩叩叩。”有人以指节轻叩马车的雕花木窗,“皇子殿下?已是酉时(傍晚六点)啦。”
景安歌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为自己在梦里还未吃到嘴的烤羊肉串儿哀叹一声。
撒了很多孜然和胡椒粉的那种现代烤羊肉串儿。
“皇子殿下可要用些晚膳?”
原本迷迷瞪瞪地瞪着一双惺忪睡眼的景安歌,听了那人的后半句话登时清醒了过来。
要要要!终于有饭吃啦!他心里激动得很,面上却一片平静,“甚好,如此便有劳您了。”
在陌生人面前,总是要装得有礼貌些的。
“皇子殿下不必多礼,此乃臣分内之事。”那人的嗓音柔柔和和的,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车夫去饮马了,臣来服侍您下车。”
语罢,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探了进来。
车门已开,那只手轻轻掀开厚重帘帐。
“皇子殿下,小心些。”
景安歌下意识往声源方向望去,正望进一双秋水般平静清澈的眸子,霎时间车上车下两个人,四目相对。
景安歌忽觉头皮一阵瘙痒,于是颇为不文雅地搔了搔头发,搔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动作有多么的不雅观。
“噗嗤。”一声轻笑随着和缓的秋风轻轻入耳。
景安歌分明看见了这个眉目清俊温柔的少年唇角上挑,似是轻轻嗤笑了一声。不带有任何嘲讽意味的、善意的轻嗤。
世人皆知皓月使臣泷夜年轻有为,是个极有修养的翩翩君子,绝不会做出嗤笑他人的不雅举动。
可是这次……
当泷夜掀开车帘的时候,轻轻抬首,一眼就看到了头发乱蓬蓬、眼角泛泪光(打哈欠导致)的岚朝质子,正呆睁着一对蒙着水雾的眸子,怔怔地望着他,嘴角边还有可疑的晶亮痕迹纵横交错,疑似口水。
偏偏刚才还在一本正经、礼仪到位地答话。
泷夜顿时觉得这瘦鸡麻杆儿的小孩儿好玩儿得很,比起一本正经地端着架子装大人,显然还是童稚一点、迷糊一点更讨人喜欢。
泷夜于是就忍不住轻轻嗤笑了一声,但随即就收住了这不合礼仪的表情,但景安歌还是看见了,并且羞得小脸通红:这人一定是在嘲笑他!
果然他还是睡迷糊了,要不然怎么会不整理仪容就下车呢?
白白叫人看了笑话,给这位皓月国的使臣的第一印象就不太正经。
这可不太妙啊。
泷夜正色,向满脑子思绪乱飞的小孩儿伸出另一只手道:“皇子殿下,臣扶你下车。”
“若是你没胃口用膳,也可在四周转转舒活舒活筋骨,毕竟一路舟车劳顿。”想到小孩儿几乎一整日都未下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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