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西门庆和单先生到汇香酒楼吃酒,在他们吃完酒,结账要离开的时候,看到有伙计从酒楼二楼包间拖出一个醉汉下楼来,其人帽子都掉了,衣衫污秽,头发乱披,脸孔也看不清,被店里伙计拖着走下楼梯,嘴里还不断的喊着叫着:“我的二百五十两银子,还我二百五十两银子,纹银啊,整整二百五十两!说好包中的,包中的,骗子,骗子,还我银子,……”
听这声音,西门庆有些熟悉的感觉,不由得走过去看时,架着醉汉的伙计正对掌柜说道:
“这醉鬼,点了唱曲侑酒的姑娘,喝得烂醉的,毫无规矩,趁着醉意对姑娘毛手毛脚,姑娘不从,竟肆意摔打碗碟,包间都被砸得坏乱一片,自己嘴里也不知什么的胡言乱语,甘掌柜,如何处置?”
“将他身上的银子掏出来付了酒钱和打烂的碗碟杂物,然后把他丢到门外街边去罢,等他醒了,由他自便好了。”掌柜的说道。
西门庆一边听醉汉的还在絮叨的胡话,一边上去撩开头发一看,这不是清河县同乡应伯爵吗?但怎么听他老嚷着“二百五十两”呢?不是疏通路子要的五百两吗?店里伙计在将应伯爵腰间香囊打开,把里边的铜钱倒了出来,数完了,对掌柜的说道:“掌柜,酒饭钱都还差得远呢,摔坏的东西和姑娘的唱钱,怎么办?”
应伯爵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不停的嘟哝着“二百五十两”,西门庆看此情景,便对掌柜说道:
“掌柜的,这人小生认得,有一面之缘,是同乡,他差店里多少银子,我补给您,就放他到我们方坐的桌边椅子上,倒杯茶来灌他喝,等他清醒些,我们带他走。”
“这位客官真豪气,既然这样小店也不能让客官破费太多,又显得小店小气。”掌柜看看西门庆,微笑着对西门庆说道,然后又交代伙计道:“这样吧,让这位客官帮补足酒饭钱,然后摔坏的东西就按半价算,本店本小利薄,承担一半的损失吧!”
“那姑娘唱曲侑酒的钱呢?”伙计问道。
“这个钱是不能少的,还欺负了人家姑娘,一厘都不能少。这位客官,你以后一定要这个醉鬼还你钱,让他知道,出来混,不能随便撒野的!”掌柜的说道。
“多谢掌柜的!”西门庆说道,“姑娘的唱钱照算好了,人家出来讨生活也不容易。”
“扶他到那边坐下,上茶给他喝。”掌柜的对伙计说道。
应伯爵嘴里还在不停的嘟哝着他的二百五十两银子,西门庆和伙计一起把应伯爵半扶半拖的弄过去坐好,灌了几口茶,又吐了一轮,让伙计清理了一番,再灌了几口茶,嘴巴还是不停的胡言乱语,头发凌乱、面部肮脏、衣衫污秽,形容不堪,手脚不停的挥舞张踢,最后累倒在地上,竟就睡着了。
西门庆和单先生坐一边喝茶聊天,就聊到考试前应伯爵跟西门庆说的事。现在两人都明白了应伯爵为什么喝得烂醉,以及嘴里嘟囔的话语的原委了。许是他交了二百五十两银子通路,本以为包中举人的,结果被骗了。而他却跟西门庆要的是五百两,本想着西门庆一人出钱,两人一起中举,自己白得个举人。西门庆没同意,就只好自己做这事,不幸独自被骗。
“既然是这样,少爷怎么还要理睬他呢?这种人奸猾无信,不可交也!”单先生说道。
“话虽如此,但此等贪好钱财之人,脑子灵光办事能干,混的开,也有时候有可用之处。况且他是清河县城里人,说不定将来我到清河去谋划事业,就用得着的。现在花点小钱算不得什么的。”西门庆说道。单先生听罢,不但觉得西门庆说的有道理,更觉得西门庆都有些少年老成的了。
看看一个时辰过去,店里吃饭喝酒的客人都陆续走了,伙计说要打烊了,而应伯爵这时却已是鼾声雷动。
“要不跟掌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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