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猛的一空,被什么人揪着衣领提离了地面。他回头一瞧,见一只雪白的麋鹿足不沾地的从他身后奔上来,鹿背上坐着个衣着寒酸,腰上带只大酒葫芦,鼻头红红的老者。正是天禄阁的负子,不用问这头鹿应该是不易了。
原来身在天禄阁的负子,遥遥望见太岳峰上风象不详,他带着不易赶来想看看出了什么事。不料刚上山,正好碰见九微火肆虐。不易的真身是一头千年白鹿,本就是三界中修仙之人最理想的坐骑。一见这情形,在负子的催促下仓皇化出原形,背起老头,就往山下跑。
半途中,赶上了挣狼狈逃窜的晗璋,负子捎带手把这俩人一起拎到了鹿背上,一面大呼:“做大孽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火势追上来了,不易!快跑,快跑!”
不易负着三个人十分矫健灵活,腾空奔跃,四蹄如飞,眨眼间将九微火甩在了身后。突然,他鹿角上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灼痛,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砸中了他。不易用真元接住,见是一枚三寸见方的古玉印玺。他不知道此物正是轮回宗的掌门印——原本安放在九微阵心中,应该已被九微火吞掉的东西——还以为是从背上三人不知谁口袋里掉出来的。但是正全力奔逃之际,他也不方便交还,只抽空问了一句:“掌门人没事吧?”
负子探了探玄禹的鼻息:“还有气,跑你的!”
晗璋方才疲于奔命,险些脱力,此时这口气才缓上来。连同知觉一起恢复的还有那惊涛骇浪般的忧惧和焦虑,错乱的情绪在他心口像是要炸开了一样。他心神无着无落的回头望去,隔着茫茫火海,盼望能看到一线生机,不至于叫他的余生万劫不复。
很快,他的目力便远远的捕捉到九幽那伙人,他们似乎以秘法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黑色屏障,借此护身,集体顺着他们来时在五行结界上撕开的那条口子撤出去。潜渊仍然被他们护在核心,一起带离。
晗璋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就要跳下鹿背追上去。然而他虎口一痛,手腕被人牢牢箍住。负子嚷嚷着:“哎哎,你这孩子要干什么,快给我老实呆着,这火是要人命的,能闹着玩吗!”
晗璋着急挣脱:“快放开我!他们抓了我师兄!”
这时,昏厥的玄禹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散乱的瞳仁渐渐清明,喃喃唤了声:“孤月……”
负子一时照应不过来,又担心撒手会放跑晗璋,喝道:“坐下!你师父的死活就不管了吗?”
突然,也不知九微火碰到了什么,翻涌的黑焰蓦地当空炸开了一大团火花,火苗飞溅,熊熊烈火在一瞬间席卷过大片山川。不易拼尽全力一个纵跃,跳上了高空,堪堪逃出了九微火的范围。然而脱离控制的火势,漫无止境的又向着更大范围延伸,片刻之间,整座峰峦悉数葬送在九微火中。轮回宗大半弟子都没能逃过厄运,稀里糊涂的丧命于火海。
玄禹挣扎着从鹿背上坐起,目睹如此巨变,实在不忍再看,便闭起了双目:“轮回宗千年的根基终究还是败在了我的手里,师兄他……他没有说错……咳咳。”
他话音哽噎,气息起伏难平,其余人各怀心事,一时谁都不知该如何接他的话。只有不易犹豫着先开了口:“宗主……我们现在该去哪儿呢?”
玄禹咳喘半晌,缓缓平定,思量道:“去山门。我已经是轮回宗的千古罪人了,只好把这份罪责担当到底。九微火无法熄灭,不知道封山印能不能制住它。”
封山印是高于五行结界的另一重屏障,启动后,会将太岳境与三界隔绝,任何生灵气息外头的进不去,里头的生灵也出不来。庞大的封山符内汇聚着轮回宗历代仙圣的心血,坚不可摧,一旦落下,将永远封住太岳境。这是轮回宗防御外敌时最后一道同归于尽的杀手锏,本来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轻易动用。
不易在太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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