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前的头发一缕一缕垂下来,正好遮住南风的视线。
低头看了看手里被塞进的烤焦后黑咕隆冬的不知名鱼,耳边传来少年喳喳嘻闹,他抬右手将头发撸到脑后,“嗯”了一声,开始小口小口地吃鱼。
西洲:“小哥哥,你的头发好短啊,你平时怎么梳发髻啊?还是……你的家乡流行将头发折腾成……这个样子?”
小混蛋知道自己话多,还老在无意中招人恨,于是体贴的动作做了十成十。
自己啃完手里的鱼,将棍子扔进火里,从乾坤袋里找出两个类似碗但有角的器皿,盛出熬好的鱼汤,先放一碗在南风床前,然后才顾自己。
南风“嗯”了一声,本来不准备继续说话,看到西洲毫不迟疑地一连串动作,涩然道:“你……很会照顾人。”
西洲“嗨”了一声,尾音拉老长,“这都是我做惯了的小事,你‘生病’了嘛,我麻利点照顾你是应该的。对了——”
对方说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南风从吹凉鱼汤的碗里抬起头来,突然看见一张近到毛孔毕现、可以望见瞳仁倒影的大脸。
古有一叶障目,今有一脸障目。
西洲手忙脚乱乱地接住南风手里的碗,哎哎两声,“我说大哥,潵了可就没有了。给——”稳稳塞进对方的手里。
西洲:“你别害怕,我刚凑这么近,其实就是想试一下你的体温。我……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更害怕耽误你的病情。
听前辈说,人类治病用的药草和神魔妖怪不一样,要治好你的病,还得找人类的巫医。
等你吃完东西,我就带你进城。你好好和我说说,你现在哪里难受?”
南风轻笑,眼角眉梢呈现出一股洋溢的态势,就是笑,也不说话。
西洲对美没有什么概念,虽然次次都会被桃夭的一颦一笑摄住心神,但那只是种族优势,除了恐惧,谁也不会真当自己怦然心动。
这是西洲第一次见他笑,笑容极浅,眼角有淡淡的细纹。他被那双融着洋溢神情的眼牢牢吸住,眼不眨,神不动。
“咚”的一声,脑袋上挨了个暴栗。
南风语带笑意,道:“看什么那么入神?我还以为你这个小神仙无所不能呢?怎么连个病都不会看,嗯?”
西洲闻言脸色爆红,结结巴巴道:“每……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治水、御水、行云布雨我会……”声音渐弱。
这会他的一字一句,都是脑神经被刺激后自发的反应;狂躁主动的灵魂?嗨,迷着呢。
南风继续道:“你刚不是说,等下和我一起下山,去人类的城池,你……知道怎么找到巫医吗?”
西洲:“不……不知道。”
南风:“你有钱吗?”
西洲:“那……那是什么?”
南风:“在你们的世界里,如果你想要别人的一件东西,你会怎么办?”
西洲:“交换,给他他想要的东西。”
南风:“如果你没有他想要的呢?”
西洲:“那就……那就……”
南风:“你刚刚说的,是以物易物的状态,可是,不是每次你都满足对方的需求。这个时候钱就出现了,你的东西卖了换钱,再用钱去买你自己想要的东西。”
西洲:“钱是什么?”
南风扶额,他总不能说是一般等价物吧。还不知道这个世界铸钱了没?
南风:“下山咱们就知道了。对了——鱼汤你不喝吗?快凉了。”
西洲慌忙端起,咕嘟咕嘟往肚子里灌,片刻道:“喝完了!”
南风不敢再多说,总感觉多说多事故,“嗯”了一声后,继续吃自己的。
斑驳的阳光里,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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