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得意满满的哼哼道:“‘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我就知道你不承认喜欢我。人类的脸皮都很薄,哪怕心里的情感像火山般滚烫炙热,面上还是冷冷清清的。安啦安啦~”
南风:“……”
喜欢?火山般滚烫的情感?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没脸没皮的人!
抽出最后一次针,南风匆匆打了个结,像以前一样准备咬断线,头下移了一半后,尴尬的僵住。
这……个他完全理解不了的世界里,他的牙齿怕是比纸还脆弱,于是讪讪定住,伸手拾起身侧的“和光”,利落的将线截断。
西洲是个有学有样的好奇少年,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低头,不明所以的跟着一起低头,憨憨傻傻的。
南风:“给。”
西洲欣喜的望着杂乱遍布蜈蚣缝纹的青色长袍,搓了搓手,从对方手里接过来。
立刻欢喜的穿在身上,从一个赤膊少年,变成了乞丐少年。
然后炫耀的站到床前,转了个圈,脸上写着看我看我。
西洲嘻嘻一笑,臭屁道:“这可是我自己亲手参与缝补的衣服哎?怎么可以这么完美。”
南风:“……”
远处的篝火“劈里啪啦”,跳跃的火光中,二人,好吧,其实是西洲又笑又跳的表达尽后,二人才卧在贝壳床上,在长长黑夜里陷入沉睡。
背对着南风,一双小肩膀一抖一抖。乍一看像只偷吃的小松鼠。
他实在不想去安抚少年的情绪,当然,更不知道从何安慰起。
只能睁着眼睛,望向石壁上时刻变换的阴影,思绪刻意的飘到“洞穴囚徒”那里。
与其说穿着“自己参与缝补”的衣服,不如说他第一次穿到被缝补过的衣服。
西洲努力蜷缩身体,竭力维持呼吸的平稳而不能。
他此刻的感受该如何形容呢?
就像……就像是一个很亲近很近亲的人,在深夜一道出门前,笑意满满又无可奈何的走近,凑上来,在你错愕间,双手绕过双肩,帮你整理好衣领,再揉了揉你的脑袋。
虽然……听起来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对方意外的体贴和瞬间不设防的亲密,却让人暖暖的。
一夜无话。
第一束阳光照进山动时,南风就醒了。此刻他整个人偏居在床角落里,身上只有小肚子盖着毯子,四肢冰凉,脸色红烫。
刚醒的那一刻,意识混沌,正想喊人。
在望到床沿处从未见过的奇异造型时,立马惊醒!
黑暗从眼睛里逐渐消退。
头疼得想要炸裂,努力推了推身边的人,只换来对对方砸吧一下嘴,翻个身继续睡,脸上更是绽放出春意盎然的笑容。
拽,拽不动;推,推不醒;
“你醒了吗?”翻过身的西洲嘟囔了句,有光线从眼缝中渗了进来,迷迷蒙蒙间跟了句:“宝宝,还早呢,不上早课,睡懒觉吧。”
男人脸色阴沉,不对,是脸色红红、眸光沉沉的……一脚将西洲蹬下床!
西洲“咚”的一声砸到地上,下一面瞬间立刻蹦起,“上课了吗?现在几点?”
身为逃课大王,他从山崖、云朵、屋檐、灵器……上滚下来的次数,加起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此刻屁股遭罪,正痛得龇牙咧嘴。
原来,记忆正混沌,还以为自己在玉京山玉虚宫求学呢。
用右手使劲揉了揉两双肿起来的眼睛,又扣掉眼角的眼屎,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后,西洲才看看醒来。四面看了又看,在视线聚焦在南风身上时,冷了两秒。
才回忆起自己已经开始游学,还捡了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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