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不,从现在起应该称呼他为燕垒。
燕垒将舌尖上的草茎渣滓吐出,闻言仰天长啸。
啸完目视长空,“申公豹早在十年前,不,在更早初入玉虚宫的时候,就被搓磨死了。现在你看见的,只是一具想怎么活就怎么活的行尸走肉。
为了夙愿,我自己的命我都不放在心上,你嘛……”
燕垒啧啧两声,用看死人的眼神望着敖丙,“迟死的牺牲品。”
长长的雷公鞭垂在海面上,敖丙整个身体被灵器外放的电力微微电到。
遥远的西天边有鲲鹏翻起又落下,引得九天之水浩荡摇晃;
更加遥远的东天边有金乌立于金车上,抖擞着身上的羽毛,蠢蠢欲动。
俄而,人间破晓。
海天一色的中央,出现一抹亮丽的红,掺着紫色、蓝色,随意涂抹在天的一边。
自小渔村出发,贝壳屋私窥、到哪吒被袭、恶犬噬灵,再到敖丙颤颤巍巍于晨曦之中,已经十二个时辰过去。
敖丙轻笑,微微急促的气息扯动内脏,顿时又辣又疼。
“是呢!如果没有你,我怎么能活过一部电影,又怎么能与哪吒成为朋友。
您说得对,也算计得天衣无缝。
以天地为棋局,连自己都是随时准备牺牲的棋子,我不过是……早该死掉的牺牲品。”
“想到我的尸身怎么利用了吗?想到如何折磨我的灵魂了吗?想到……这是在哪里了吗?”敖丙一连三次追问,语速越来越急,待最后一句砸出,瞬间施展冰封千里。
二人沐浴在海边的朝霞中,颀长、削瘦的身量相差无几。
“我的所学皆由师尊你传授,抱歉,因为授业的客观事实,在提到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应该敬你一声师尊,可是……我是龙,龙就是再被豹子教一千年一万年,还是翱翔于九天的神龙。
这里——”
敖丙环顾四周,双脚立于海面,以脚落之处为中心,开始吸纳四海水行灵力。
“这四海更是龙族伏蛰千年、执掌无尽岁月的领域,我是没有轩辕弓,可我身负龙族传承,掌这汪洋四海,还有不可说的气运加身,师尊,要不要试一试?”
敖丙的唇角在笑,眼里却寒意凛冽,高喊一声,“赵鱼!”
灵器有灵,此刻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闻言跃出,朝燕垒攻去。
二人生生死死、斗智斗勇,攻身攻心,更兼顾演算,一时间东海上雷霆万钧,海水倒灌。
滴答……滴答……
有流动的水分,逐渐汇聚成一滴水,又顺着倒悬的石钟乳下落,“滴答”一声,落在地面上。
外面好吵,是谁?
是谁在喊?
大地为什么在摇晃?
不对,不是地动,是自己在被人摇晃。
碧云一下惊坐起,不甚清明地环顾四周。
小得不能再小洞府,姑且把这个狭小潮湿的破山洞叫做洞府吧,除了自己身下的千年玄冰床外,还有上上下下、数也数不尽的石钟乳,以及响了不知多久的水滴声。
“嘭”的一声巨响,在静到极致的洞府里格外突兀,碧云耳朵一动立马侧头望去。
是将木柴捆滑落在地上的师弟,彩云。
好奇怪。
往日三下打不出一个屁的冰霜小师弟,见到自己竟然泪光盈动;
不对,以前恨不得一天洗八次澡的彩云,今日竟然扛了柴火,胡子拉碴,狼狈落魄不堪。
他们师门已经落魄到如今的地步了吗?
不对,碧云朝着洞口边的彩云喊:
“彩云,师尊呢?这里又是哪里?”
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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