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夷的二当家——也就是扮作大梁士兵带走谢临的那个,此时正翘着二郎腿缩在躺椅里头养伤呢,就被慌里慌张闯进来的两个护法吓得险些从躺椅上栽下来。
他二人这么匆忙,二当家还以为是人质跑了,但目光往后头右护法背上一瞥,又不是那么回事,于是狐疑地看着他俩:“你们又给我捅什么篓子了?”
左护法一脸的着急忙慌:“这事回头再解释,你先瞧瞧这人怎么了?”
说着,右护法便将人放下来,二当家只随便扫了一眼,不以为然道:“还能怎么?不就是我下手重了点吗,谁让这小子手上带刺儿,扎得我现在还疼……”
“不是,你快好好给他瞧瞧,他刚才吐血了!”左护法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两步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就往地上扯。
二当家一边嗷嗷叫着躲开他即将碰到自己伤口的手,一边嘟囔着往谢临跟前走:“大惊小怪。”
待走得近了,才瞧见谢临那张脸精致却白得没有半点血色,湿透了的衣衫凌乱地贴在身上,隐约露出的胸膛上红紫斑驳,活脱脱一副受了凌虐的模样。
二当家也不由得一愣,看着他二人的面色透着几分古怪:“你们这玩的过头了吧?”
还没等左护法辩解什么,他便蹲下来,伸出两指搭在谢临冰凉的手腕间,一双八字眉拧得死紧,看向左护法的目光中带了些肃然:“你到底怎么着他了?”
左护法委屈得不得了:“我怎么知道?我还没碰他呢,他就这样了!”
他的话向来真假难辨,于是二当家将目光转向了右护法。
右护法赶忙点了点头,担忧道:“二哥,他怎么了?”
二当家放开他的手腕,从地上站起来,托着下巴沉思:“看这脉象,似乎是中毒……”
“啊?二哥,这我可真是冤枉,这是老大要的人,我吃饱了没事儿干嘛给他下毒啊……”左护法哭丧着脸道。
“废话,就你那两下子,上哪儿弄这么厉害的毒去。”二当家不屑地白他一眼,“行了行了别啰嗦了,先去找点清心散来。”
左护法忙不迭地跑了。
剩下右护法站在原地和二当家大眼瞪小眼。
“愣着干嘛?还不过来搭把手!”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凶……
右护法更委屈了。
不知过了多久,谢临终于在一片白茫茫中睁开了眼。剧烈的疼痛过后,全身骨头酸软得像在醋里泡过,使不上半点力气。
痛楚的余韵尚在,他皱了皱眉,有些迷茫的视线自眼前的三人面前一一扫过,在看到左护法时眼睫一颤,淡淡移开了视线。
左护法此时早被吓没了那些个旖旎心思,见他没事这才松了口气,一屁股瘫坐在地:“谢天谢地,可算是醒了!”
二当家抹了把汗,对着谢临嘿嘿一笑:“小子,我不计较你扎我那一刀子还忙活着救你,是不是被我这以德报怨感动了?”
谢临已经认出了此人就是将自己带过来的人。起初他怀疑这些人是西凉旧部,想要拿他要挟大梁退兵,但听这奇怪的口音又似乎不是西凉人。
那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正苦苦思索着,忽听那人又问:“怎么不说话?喂我说,你是不是中了什么毒啊?”
谢临一惊,抬眼直直看向他。
二当家撇了撇嘴,似是不愿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你体内的毒还真有些古怪。我医术已是一绝,却查探不出你中的到底是什么。小子,你知道自己中毒的事儿不?”
鬼医亲自研制出的毒,若能让这人给轻轻松松看出来,那他也不必被尊为鬼医,让谢怀瑾藏在宫里这么多年了。
谢临垂眸,淡淡“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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