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
“喂?”
万特专注地听着电话,有好一会儿,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当她开口的时候安吉尔差点以为她要怒气发作。
她开始回话,语气还算平静,语速非常快,一边无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捏着颈项上的黑羽毛挂饰,一边踱步走来走去。看起来心情很差,表情很严肃,神气像一个政治家或者学者在思索。异国的语调,听起来应该是意大利语,可惜的是安吉尔并没有学过这门语言,所以没法听明白她在说什么。不过这种私人电话,听不懂或许也是一种无须回避的礼貌幸运。
等她挂电话的时候,万特看起来平静了一点,但是之前的好心情明显已经完全被败坏了。
“很抱歉让您看到我现在这样。”她一脸歉意地对安吉尔说,“我有些事要处理,今天就先这样吧。”
“没关系。”安吉尔说,“很难过看到您现在这样,如果有什么可以对我说或者需要我帮忙的,我力所能及的话很乐意效劳。”
“不,不用了。我现在急着要处理一些事,先走一步。”
“去什么地方?我可以带您过去。”安吉尔的目光移向不远处自己的车,快步走过去打开车门。
“如果您需要的话……亚特兰大小姐?”他回过头。
然而万特已经消失在人海中了。
最后一个吸血鬼在眼前化为尘埃,周围又重新静了下来。
少年向前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了下来,环视了下四周。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些什么,才又迈开步向前走。
他需要梳理很多事,比如吸血鬼们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恰好碰上,他们在找的是什么,是否确实与自己追寻的答案有关。
他抬起头,快步向不远处的教堂走去。
答案也许就在里面。
锁闭的教堂非常安静。朴素的,空间很小,一望而知的空旷,是那种乡间常见的小教堂,很多时候都只有一个本堂神父在打理,偶尔也可能还添置一个助手。少年走上去,在讲台上抹了下,感觉薄薄一层灰烬。接着他向旁边的休息室小房间走去。
月色透过窗户淡淡地照着书桌,一本书摊开了一半,是圣经,夹着些书签。周围的书,摆设,床铺都很整齐,像是主人刚刚离开,随时等着回来。
他拿起书,摊开的是诗篇第18篇,有句话被划了一道横线。
——他以黑暗为藏身之处,以水的黑暗、天空的厚云为他四围的行宫。——
他随手翻过夹着书签的其他章节,有一片纸从圣经中掉了出来。他弯腰捡起,那是一张普通的白纸,抄录了一首诗歌。
少年随手扫了几眼,标题是拉撒路。
……我只记得那寒冷
奇特的寒冷
从深深的地下萌生,伴随着
半梦半醒间的不快,缓缓地
将胸膛唤醒
坚持几下轻微的搏动
渴望温暖的鲜血返回
在我的身体里疼痛着
一种真实的疼痛或是梦中的疼痛
这是又一次的生命。……
……有人在说着
关于新生的言语。
但那里却没有母体的血液
也没有受孕的腹部
在痛苦中产生新的痛苦的生命。
只有宽宽的绷带,暗黄的麻布
散发着浓重的气味,敞露出
灰色松弛的□□如同腐败的果实;
并非光润黝黑的肌肤,欲望的玫瑰,
只是一具死亡之子的身体。……
……我曾想合上眼帘
寻求空旷的阴影,
初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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