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者三言两语把门前的情况说得一清二楚,小旧鸢手掌按在额头上,深吸一口气,想骂人。身边一阵风起,青颂果然冲出去了,张开双臂,像一只老母鸡一样拦在笼车面前。
接下来的进展和小旧鸢设想的完全一样。
青颂和人理论,说狐狸精不是先天灵物,无法补天,况且这两个男人也不是狐狸精。修士们大怒,让青颂滚一边去。青颂亮明身份,说自己补过好多次天了,让他们相信他。修士们更怒,一个立场不明为魔说好话的人有什么可信度,让青颂快滚。
虽这么说,但忌惮于青颂的本事,修士们一边和青颂纠缠,一边偷偷让人把狐狸精带走。
最后,小旧鸢出场,先骂了青颂几句,最后集中精神把这些修士骂得狗血淋头。双方大打出手,青颂轻轻松松把人救出来了,长臂一伸,左手揽着俩,右手揽着一个,带着三个人飞到城外几里一座小山包上。
如兰馆的花魁和他身边的小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那些修士们有多野蛮,这般那般又那般这般,事后却不给钱,还要带他走,他不肯,那些人就说他是狐狸精,要送他补天。
青颂开始有些听不明白,后来听明白了想拦着他不让再说,但是一拦花魁就想哭。再后来青颂整个人已经无力反抗了,双目怔怔,一个劲点头。
忽然青颂想起小旧鸢还在旁边,立刻捂住小旧鸢的耳朵,小旧鸢听得正起劲,被他一捣乱,当即大怒,龇牙咧嘴地瞪了青颂一眼,作势要咬,青颂讪讪松手,小旧鸢让花魁继续说。
花魁说得口干舌燥,心满意足,郑重地道过谢后,想以身相许。青颂忙摆手,笨拙地解释一番,劝花魁别回去了。
花魁看起来有些惋惜,但也没再纠缠,扫扫衣服上的土,道:“不回去也没关系。我和小童再去下一个地方住下。不管到哪里,我都能当花魁。”
小旧鸢觉得这话并不是花魁自大,有这样传奇经历的奇男子,当得起花魁的美名,毕竟没有几个男人能忍受被男人那样对待,还以此为乐。
小旧鸢摆摆手,和花魁道别。青颂心虚地看着小旧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就像听完这些事的小旧鸢就不是以前的小旧鸢了。
小旧鸢心情非常愉快,扯扯青颂的衣襟让他低下头来,贴着他耳朵说:“我是为了你才听的啊,以后路上万一再遇上一个像阿瑾那样的,省得你笨手笨脚一问三不知,错过好姻缘。”
青颂低下头连连退开好几步,忙不迭道:“莫要胡说了,我们该走了。”
小旧鸢赶紧凑过去,见青颂脸颊果然微微一红。
说来奇怪,这些年来每逢碰到个长得漂亮的女人,小旧鸢都会拿来打趣青颂一番,这样的事多了,青颂已经能渐渐淡然面对,但若是拿他和一个男人打趣,青颂必定会红一下脸以示敬意。
青颂深吸一口气,强行平复了一下心情,露出一个面具一样标准的微笑,假装什么都没听到,朝前走去。
小旧鸢笑得快要趴到地上,背着手跟在他后面,不时绊他一下,扯扯衣角,后来趁他不备助跑两步,一气蹿到他后背上,青颂顺势捞起小旧鸢的膝弯,把他稳稳地背住了。
小旧鸢细长的腿随意地晃荡着,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走了两步后开始哼一首靡靡小调。青颂听了露齿笑了笑,再走出几步,忽然停住脚步,侧首问道:“你如何知道这首词曲?”
小旧鸢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这首小调讲的是渔夫和鱼的爱情故事,调子朗朗上口,当年风靡一时,几乎谁都会哼两句。但那可是一万多年前的东西,他一时得意忘形竟给哼出来了。
“又偷偷看闲书听闲曲了?奇怪,这么多年的曲子竟然还有人在唱。那日给你找的《方圆之道》看完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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