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苦寒之地,石尤冰原大雪纷纷。
北风似一把趁手的剔骨刀,把每一寸突出地面的东西都削成了尖利单薄的形状,远远望去,石尤冰原如同倒插了无数刀锋,充满诡奇又独特的美感。
连最调皮捣蛋的孩童都知道,这个时节石尤冰原不欢迎任何一位来客。
可偏偏有不速之客不听劝告,悍然跨越“有来无回”的界碑,俨然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
这些人大都集中在冰原西北角密密麻麻的山谷夹道中,武器横在身前,小心翼翼地前进。他们神情严肃,眼睛不住往四下看,好像在找什么。
风更急,雪更大,行走越发困难,纸片似的雪花快要把视线掩盖。
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找到了!魔头在山上!”
谷中正四处寻找的人闻言纷纷抬头望向两侧山壁,却只见常年冰封的峭壁直指灰蒙蒙的苍穹。
落雪洁白刺目,没人发现魔的踪迹,大家面露疑惑,看向发声的方向,只见那里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见众人如此不争气,眉间划过不屑之意。
他扬臂一甩,袖中飞出一把两寸长的匕首,嗖一下穿透漫天鹅毛大雪,直指半山上的一朵不起眼的小小雪莲!
众人视线紧紧跟随着刀尖,朝着雪莲飞驰而去。就在刀尖堪堪擦破雪莲娇嫩的绿叶时,忽然被两只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咔嚓一声脆响,刀尖断裂,残片落下百丈山崖。
手指的主人缓缓把头转过来,俯视着脚下蝼蚁般的人们,唇边勾起一点弧度。
“魔头!”
“他果然藏在这里!”
“杀了他!”
雪生魔坐在山壁横出的两道冰棱上,虽脚下踏空,却如同坐在磐石上一样安稳。
雪白的长发从肩头滑落,遮住大半张脸,露出来的鼻梁,脸颊,乃至嘴唇,都像他身后的冰层一般莹白透亮。
美,真的美。
可他美得像一尊冰雪铸成的雕塑,仿佛和峭壁融为一体,不用刻意伪装也让人难以发现。
见魔没有理他们的意思,讨伐魔头的大军立刻沸反盈天,纷纷站在山峰下,唾沫星子横飞地骂开了。
“魔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就算你再怎么躲,我们也能找到你,把你碎尸万段!想寿终正寝,做梦去吧!”
“逍遥派左真愿为众道友探路!”
“左真兄且慢!明氏一门的血债,今天也是非讨不可,请容我先……”
“还有我苍季!天漏毁我家园,杀我族民,不把魔头斩于刀下,苍季只好以死谢罪!”
“你杀我易氏五口,连我八岁的孙子都不放过,你就是死一万次也难解我心头之恨!第一刀一定让我来!”
雪生魔本来没在意人们的咒骂,伸出透明的指尖,一心一意地拨拉雪莲刚刚长出来的花瓣。听到最后一句才矜持地把头低下半寸,居高临下地俯视底下骂得最凶的人,定睛一看,是个白胡子白头发的老头。
这老头手持木剑,作势要往山上飞,被其他人七手八脚地按下了,只好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愤怒地看着雪生魔。
“易氏是哪里来的小门小户,没听过,没做过。”雪生魔淡淡地说道,同时撩起一侧头发,摘下雪莲别在耳边。
虽然他声音不高,但是在场的人皆是耳聪目明的修士,个个都听到了。老头当即气得猛一跺脚,不顾众人阻拦飞身上山,举着剑朝雪生魔刺去。
“等等易冲兄!散魔还没过半!”
就像是一句预言,易冲离雪生魔还有二十多尺时,雪生魔忽然伸出几乎透明的手,指尖往下按了按,动作轻得连鬓边的雪莲都没惊动。但紧接着易冲就感到头顶传来恐怖的威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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