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来临时,飘了一天一夜的绵绵细雨终于停了下来,瓦檐下聚集的水珠滴落的愈来愈慢,逐渐只凝为了一方弯镜,倒映着四周平静景色。
忽得弯镜中的平静被打破,一个纤小狼狈的身影从破烂的墙洞中钻了出来。
池知秋看着外头愈来愈明亮的天色,一时有些恍惚。
寂野茂林,从前是她花费心思去寻找的旅游玩乐的场所,现在却是她为保命而避身的地方。
肚子又咕噜咕噜叫了起来,方才灌的那几碗水看来并不能管饱。
她摸了摸肚子,不禁苦笑:看来穿越也没那么好玩。
她掏出衣襟内的路引又仔细看了看,满心迷茫才落了一半。
俞朝的路引极为严苛,池知秋看去,那路引上写了傅茗筠及至祖辈的名姓,相貌连带她的诸如此类,但却样貌描述却十分宽泛,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生得有些像,因为她的心又安了几分。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一道黑影沉默地立在了她身旁。
他冷眼撇着池知秋手中的路引,目光沉沉。
池知秋讪讪忙将路引收了回去。
“哪个方向?”
“啊?”她回过头,被他这没头没尾的话弄得一时迷茫。
傅鸣蘅又问了一遍:“进城,是哪个方向?”
池知秋这才反应过来,“在那边,走过那片林子,便有官道,沿着官道往前走就行了。”
未等她说完,傅鸣蘅便趔趔趄趄地走过倒塌的围墙,踩着泥泞的土地,深一脚浅一脚地朝林中走去。
池知秋连忙追上他,她没有什么可带的,昨夜脱给傅鸣蘅盖的衣裳又穿回了身上。
二人一同行路,寂静的林子里,只有鸟雀的叽叽喳喳声伴随着二人艰难行走的步伐,显得林子愈发的幽静。
池知秋一人在此地连待了好几日。
她从未如此一人待过这么长时间,现下有了人的陪伴,又有了前路活着的希望,原本紧张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下来,而几日的无人交谈也在此时变得越发难耐。
她性子本就有些活泼,现在更想寻人说说话,若非几日里还能跟几个难民说上两句话,否则她当真要情绪崩溃了。
池知秋张目望着郁郁葱葱的树林,畅了口气。
“咱们再走上半个时辰,应该就能走到城外。”
傅鸣蘅并未接话,池知秋又道:“我叫池知秋,一池萍碎,一叶知秋,池知秋!你呢?”
他听见询问,脚下步伐不停,平静又略带疏离的眸子向她看来。
他只沉默地看着她,翕动着唇准备开口,池知秋又忽然伸手制止了他:“算了,你不想说呢,便不需要说。”
她低头,压下心里生起的情绪。就只是个同路的关系,进了城就要分开,着实没有知道对方名字的必要。
傅鸣蘅转过头,不理会她,继续朝前走去。
池知秋“诶”了一声,忙追了过去:“走错了,是那边的岔路。”
傅鸣蘅落脚的动作僵了一瞬,不着痕迹地转了个方向。
但池知秋一向心大,便也不在意他方才的冷淡,她走在他身后,看见路边灌木有一些野果,当即扑了过去摘了许多。
她追上傅鸣蘅,将手中的野果塞了一些给他:“饿了吗?吃点这些填填肚子吧!”
傅鸣蘅低头看着手里那青黄红各色都有的果子,略带疑惑的抬头看她。
她勾了下唇,捻起一颗小小的树莓放进嘴里,嚼了两下便吞了进去,而后向他一挑眉。
他虽仍有疑惑,却还是捻了几颗吃进嘴里,下一瞬,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便狠狠皱在了一起,傅鸣蘅只感觉干涩的口腔被硬生生拧出了水来,耳边响起了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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