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海棠回眸瞧了一眼,“你去看看那些丹青和字帖有没有被人动过。”
楚国公府原是大周鼎盛的香门第,玉海棠可算家学渊源,除了色艺双绝之外,她还是个才女,文墨丹青样样不差,只是这两年来多是练字,往年的丹青全部封在了箱子里。
“是。”
抱琴很快去而复返,摇头:“没动过,怪了,我明明记得这些我都是放在最下面的啊……”
玉海棠美丽而冰冷的眸中闪过几许思量,长长的睫毛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
回府之后,梅映雪有些心绪不宁,她在自己院子里想了许久,起身去找了梅弈宁。
梅家老爷是个极严厉的人,这些年因为梅弈宁还算规矩,又和白月笙交好,太后喜欢,所以许多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梅弈宁要对他阳奉阴违,坏了底线,便无法容忍。
梅弈宁每日关在自己的院子里,除了每日抄五百遍梅家家训,京郊附近梅家的庄子田铺租子也落到了梅弈宁的头上,每日忙的不可开交。
梅映雪等他停歇喝水的时候才走上前去。
梅弈宁忙放下茶杯,“东西可送去了吗?”
“送到了。”
“她怎样?”
“能弹琴,能画画,应该是无事。”
梅弈宁微微松了口气,“那就好。”心中不由感叹,还好当初应了蓝漓,要是落在太后手中,就没这样好的日子过了。
梅映雪坐在了一边,瞧着桌面上那许多的庄子地契,账册,随意问道:“大伯和大伯母并非不开明的人,大哥这么着紧她,当初怎么不把她接进府中来,放在身边,总好过流落外面牵肠挂肚。”
“我倒是想。”
“她不愿?”
“是啊……”梅弈宁叹了口气,“弯月素来骄傲,如今这样的境况,入府岂不是要让她屈就,又以何名分呢?她拒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梅映雪眼眸动了动,“我今日去她那里,正见她的丫头在整理丹青,我不善丹青,只瞧了一眼,觉得技艺的确是高超,我曾听说几年前有人为求她一副丹青可谓想尽了办法。”
梅弈宁神色骄傲,“那是,她的丹青手法,便是翰林院的那些画师也及不上,哎,她这几年也不知怎么了,忽然便不画丹青,改习字了。”
“如此说来,能让她入画的人,必定也是难能可贵。”梅映雪的眼眸之中闪过一片冰芒,她却很快隐去,她问:“大哥,你喜欢栀子花吗?”
梅弈宁皱眉,“你今日有些怪,问这个干吗?”
“没事,就是与大哥从小一起长大,大哥的有些喜好我却不是很清楚,今日瞧府院中的栀子花忽然开的极好,便想问大哥来着。”
梅弈宁哼了一声,“我只喜欢海棠花。”说完嘿嘿笑了两下。
梅映雪也笑了笑,待她离开梅弈宁的院子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可算阴沉之际。
栀子花。
若她没有记错,那是少年时白月笙最喜欢的一种花,而那些丹青中或战或立,或笑或怒,竟有十之八九是白月笙,玉海棠,你可藏得真深啊。
*
水阁
今日彩云心情很好,起了之后也没急着去烟雨楼盯着,而是凑在蓝漓的身边,伺候着用了膳。
蓝漓忍不住问道:“什么好事,让你这样高兴?”
彩云笑着道:“好事。”
“柴宁与你表白?”蓝漓想着,要知道,彩云自从那日战英一句“宁哥哥”之后,脸色可是臭着好几日呢,还能有什么事情让她的心情雨过天晴?
彩云忽然嗔了一声,“小姐,你又打趣我,你再这样,我就在烟雨楼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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