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中,趁着四下无人,姜钧竟然胁迫官家脱下天子朝服披在自己身上。
轮班的士兵见了,无不惶恐不安。
这之后,姜钧依旧为东琉开路北上。
摄政王得知此事,一怒之下,抄了姜家。
事发突然,姜家毫无防备,据说姜家二爷当日正跨马准备上朝,即刻于市井被人斩落马下。
京内传闻有鼻子有眼,由不得人不信。
如今东琉军队离京城只有一城之隔,无怪乎难民奔逃入京。
“东方形势如何?”少年屈指叩击着盘坐的膝盖。
雁娘睇了他一眼,“东境姜家军拒不回援。”
姜家军,怕是真的反了。
“那姜钧呢?可抓住他了?”九弟问。
“已负罪自刎于城下了。”
“怎么会这样?!”男孩错愕。
京城禁军不过三五万,头领大多还是世家子弟,姜家军不回援,附近调兵需要时间,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何况此战,胜率极低。
于东琉而言,他们一路搜刮,长驱直入,原本只打算捞一笔就走,但是现在,展现在他们面前的京城,繁华而盛大。更重要的是,诺大的京城沉默着,野蛮人天生的直觉告诉他们——这种沉默不是布下八方陷阱的蛰伏,而是面对庞然大物的恐惧。
东琉首领无数次看着这座梦寐以求的皇城张狂大笑,仿佛已经看穿了皇城勉力支撑已到了极限,皇帝项上人头唾手可得,此后,粮食取之不尽,财富用之不竭。
如今这情形,京城是呆不得了。趁着还未兵临城下,要赶紧出城才是。
只是京城现下全面封锁闭门,要出城,是个难事。
“难道等死么?”小九道,“总有活路的。”
“自然不是。”雁娘转向少年,“你的伤如何了?”
“无大碍,雁娘何事?”之末道。
“今夜随我出去一趟。”
“好。”
少年眼中的雁娘,唇畔抿出坚毅的弧度。
*
夜出。
风声啸戾。
两道人影划过空旷的大街,行到一处宅子前。
门口的石狮假模假样地瞪着双眼,身上是火燎过的破败痕迹。
牌匾倒还没掉,上书“镇国将军府”五字,力透纸背。
二人匆匆绕过正门,循着残破的外墙往后院去。
之末偏过头去,想要看清被黑暗侵没的雁娘。
后者弯下腰,灵巧地如同猫儿一般,扒开后墙疯长的荒草,从狗洞中钻进去了。
之末顿了顿,尾随而入。
后院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大多是女子。
姜家将领大多在边境,妻子妇孺留居京城。也不知道是真的为了图个安稳,还是留作人质为了让某些人安心。
雁娘沉默着开始翻捡尸体。
她的手法极熟练,摸到内裳里去,不多时,带出点东西,如帕子梳篦银钱之类。
她挑拣着揣到怀中。
之末脚步不稳,偶然绊到一具尸体,晃了两晃:“你这般发死人财,是要损阴德的。”
雁娘头也不回地冷笑一声,“人活这一世已是不易,哪管什么身后事。再者说,姜家罪孽滔天,难道不该散散家财,赎罪以积阴德?”
之末无言以对。
后院显然被人搜刮干净了。
姜府四代出了十数位将军,最高的位至国公,其中无数财宝珍品,可谓是琳琅满目。
无论是抄家的官兵还是走投无路的难民,对这破落姜府都有着一样的看法——现摆着的肥羊。
官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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