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下,气哼哼的咬住茨木的指尖。
浴室里的灯是浅米黄色的。茨木把茨球洗净吹干,把蓬松的小毛团子送出来。他借着这灯光看向酒吞。酒吞披衣散发倚坐在那儿,“琉璃杯”里装着大半杯清透的金黄酒液,搁在旁边的小几上。两人的视线相接。这场景很熟悉。茨木想。很多年前,在大江山,在罗生门,他见过很多次酒吞这个样子。可又是不同的。那时候的酒吞饱含着少年气,兼有鬼王的豪气,意气风发;现在他更强大了,豪气仍在,锋芒却不及当年锐利。然而相同的是此时的神态,带点慵懒,从从容容等着他所等的人。
“挚友在等吾吗?”茨木问道,关掉了浴室的灯,走过去开了壁灯。“当然。”酒吞一直望着他的眼,“你我多日不见,我亦有许多话要对你讲。”他伸手把一绺头发别到尖耳后,又把额前的头发都搂到后头。
“挚友,”茨木没有等酒吞先开口,“汝当真……不记得昔日之事吗?”
酒吞放松的表情消失了。他眉心处挤出一条细细的竖纹,抿紧了唇,几秒后慢慢恢复。“我记得如何,不记得又如何?”他这样反问。壁灯暖橘黄色的灯光照在他脸上,光影让他的线条柔和许多。
“挚友何必……”茨木没能说完。
酒吞伸手按着他的唇:“嘘……安静。”
“玲也,你确定要如此吗?”黑发的男人端正的坐在白发的少女面前。他三十岁上下,穿着整洁简朴的黑色和服,长发束成利落的一束。此时他的表情极其复杂严肃。
“女儿不孝。”少女拜伏。纯黑的和服仿佛盛放的花朵。
“即使要放弃姓氏和血脉也在所不惜?”男人问,“你要想好。你要放弃的不止是一个姓氏和一个身份。”
少女没有回应,只是伏得更低,无声的表达了自己的选择。
“既然你执意如此,”男人握紧了手,“那么,明日正午,开神社宗祠,修改族谱。”他停顿了一会儿,痛心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字一句道,“剥夺姓氏,封印血脉,逐出家族,永不更改。”
“是。多谢父亲成全。”玲也说道。声音低沉,但没有犹豫。她依照礼节告辞。
门外站着她的伯父。“伯父。”她低头行礼。“嗯。”她的伯父淡淡的回应,却忍不住目送她离开院子。
他转过头,发现自己的弟弟也在目送,长叹一口气:“真的让她走吗?”他走过去跪坐在弟弟对面。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他的弟弟回答,“留不住的。”
兄长沉默的伸手,搂住了弟弟的肩膀。
“说真的,哥哥。说不生气那是假的。我现在不住地在想,当时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赌上自己的性命生下她。难道就是为了她现在的断绝关系吗?”弟弟摩挲着肚腹上长长的伤疤,“可是,说不难受也是假的。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在自己家族里都如此拘束,以至于宁可去神社都不愿在这家族里,连留恋都少的可怜。我的养育无疑是失败的。”
“是我做的不够好。倘若我……”兄长自责道。但凡是有关他弟弟的事情,他一向惯于归咎于自己。
“……不,哥哥。”他的弟弟制止了他,“别这么说。如今情势说到底,不过是大势已去罢了。”
落日金红的光照进院子。天地间满是瑰奇华美的霞光。和室里渐渐昏暗起来。
“哥哥,时间太久了,族人不愿意再打下去了,宇智波一族也早就在走下坡路。这根本就不是你我的过错。而且玲也……未尝不是最后一条退路。我私心……其实也不愿她在走咱们的老路。”他扭头去看院中那一片明亮的金,他的兄长也随着他的动作看去。
回光返照的落日辉煌起来,紧接着就被群山吞下。
他看着最后一抹光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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