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背过,可以陪小师叔一起抄。”江云涯察言观色道,“小师叔抄不完的,我也可以……”
有人咳了一声。
陆九思转头看去,身后正是抱着一只书箧的王教习。对方昨日他才在问灵台前见过,负责教授三舍弟子阵法学,长得寒碜落魄如同落第书生,人倒是颇好说话。
王教习瞪了江云涯一眼,道:“还不进去坐下?”当着他的面就公然谈论起代抄、代写之事,也太嚣张了。
陆九思道:“这就进去。先生早。”
教舍里已经坐了不少人,陆九思环顾一圈,想在靠后的位子坐下。
“往后走做什么?”王教习把书箧放下,扬声道。
乙舍里的读书声弱了下来。乙舍弟子的年纪稍大,性子比丙舍弟子沉稳不少,至少没吵吵嚷嚷,只默默打量起几人。
王教习指着陆九思道:“对,说的就是你。往后我的课,你都坐前面。”
他敲了敲最前排的空桌,看样子就等着陆九思入座。
陆九思只得走了回来,在空荡荡的第一排坐下。江云涯义不容辞,也挨着他坐下了,又冷漠地扫了眼跟着坐下的崔折剑。
崔折剑惭愧道:“我幼时挑灯练剑,伤了眼睛……”
他解释完,解开背在身后的布包,从中取出笔墨纸砚,一一在桌上放好。
再看其余弟子,也和他一般早就将一应物件都准备好了。有的已磨开了墨锭,化开了朱砂,就等着提笔勾画了。
这种氛围让陆九思感到莫名熟悉,仿佛回到了从前开学报到的日子。就连久别一个假期后的同桌,都是同样格外的热情。
“小师叔,你带了笔墨纸砚吗?”江云涯转头问。
陆九思点了点头。
他从纳戒中取出文房四宝,放在桌上。笔是云梦的兔毫竹斑笔,一管千金,墨是雅称青麟髓的名墨,漆边漱金,贵气逼人。纸自然是澄心堂的,不洇不透,寿长千年,砚台更是大家亲自淘洗、烧制的龙首澄泥砚,有市无价。
几样物件在桌上一摆,立时就显出富贵之气,衬得这张桌案好似该放在达官贵人的书房中。
坐在他们身后的弟子小声道:“江陵陆家果真阔气……”
另一人道:“这一方砚台若是换作灵丹,也该能提升不少修为吧?”
陆九思充耳不闻,将砚台推给江云涯:“给你用。”又随手将兔毫笔、漱金墨都递了过去。
他的纳戒中全都是这类小玩意儿,想着江云涯从浮阎岛迢迢赶来,也不知身上有没有准备足够的钱财,昨晚又呆呆站了一宿,大概没功夫备好这些东西,索性替他拿了。
江云涯弯眼一笑,摩挲着自己袖中的纳戒,问:“给了我,那小师叔呢?”
陆九思又取出一套同样价值不菲的笔墨,放在了自己面前。
江陵陆家是真的不差钱。
“我替小师叔磨墨!”江云涯心情颇好。
这些东西不算得什么,他在浮阎岛上杀了不少魔修,将那些人的私藏都收归自用,如今也称得上家财万贯,不会为丁点儿金银迷了眼。
他在意的是小师叔关心他,连这种小事都能想到他。
崔折剑目不斜视,倒是后排的两名弟子见江云涯模样殷勤,低声议论道:“听丙舍的人说,这姓江的甫一入山,就和陆九思……怕不就是看中了陆家的好处。”
“澄泥砚说送也就送了,灵丹灵药岂不也是这般大方?”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中都有些艳羡。若有灵药法器相赠,他们倒也想和败家的纨绔做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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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一刻到了。人都齐了吗?”王教习手持戒尺,敲了敲桌子提醒,“每人都报上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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