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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阙天音与忘生禅坐到一起,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起玄之又玄的道论禅理。时而相互推引,时而相互辩难,乍一听似乎都很简单,仔细一想,却又好像颇为精深,每个字仿佛皆可引申出无数含义,细思恐极。

    程澹和张玉凉一边听他们俩掰扯,一边一步步挪到对方身边,直到肩膀撞上,才回过神来对视一眼,并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

    坐下一起听

    程澹眨眨眼。

    固所愿也。

    张玉凉摇摇扇子。

    确认过眼神,是想一同修炼的人。

    于是两人各自搬来一只蒲团,放在阙天音和忘生禅的左右两侧,与他们形成一个方方正正棱角分明的正方形,托着下巴认真听书哦不,听他们辩论。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佛者渡世,道者渡心。”

    月光乘着晚风悠悠荡荡落在窗台上,蒲团旁,牵起一枝沾染秋露的红枫剪影。烛火晃动,四道寂静的身影在娓娓动人的讲述中飘渺出尘,几欲定格成画。

    忘生禅放下结印的手,缓缓说起石桥禅的故事。

    “阿难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圆满那一次不该出现的遇见。有人说,渡世宏愿在阿难心中还比不过石桥上的惊鸿一瞥,他已失却禅心,堕入红尘。阁下以为然否”

    忘生禅的最后一问,问的不仅仅是自己对面的阙天音,还有旁听了大半日的程澹和张玉凉。

    “我未得那完满一面,无法回答。”阙天音摇头。

    程澹掀起长睫,漆黑的眼底落了细细碎碎的光焰,像上元节飘游着花灯的河流,静悄悄投注于张玉凉身上,又隐约是透过他看向宿命彼端的灯盏。

    “我不曾化身石桥,却曾做过从桥上走过的人。”他微微笑着,一瞬间万千回忆争相涌上心头,每一个画面都有张玉凉,“石桥禅里说道,相遇之后便是离别,从此阿难将与风雨做伴,一千五百年的等待磋磨只求来了片刻的圆满。但我舍不得我的桥,所以在桥下筑起小屋,用我短暂的岁月陪伴它。”

    “渡世宏愿和惊鸿一瞥并非冲突,一千五百年的风雨,换数十载相伴,渡己亦渡人,难道不是两全之事”

    “若觉这一千五百年风雨磋磨漫长,那才是失却禅心。”程澹垂首敛起笑意“石桥做身,载来往车马行人,此为一渡;求内心安和欣悦,此为渡己,是为二渡;流水去远,岁月无声,伴一人喜乐一生,此为三渡。”

    顿了顿,程澹又道“一者渡世,二者渡己,三者渡人,皆寻常事,何有宏愿之说倒真是来时无风波,去也静默。”

    忘生禅默然半晌,笑道“善。”

    石桥禅的寓意本是让世人放下执迷,随心随缘,不要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所谓永恒之物。然而程澹的理解虽剑走偏锋,却也不能说错,反而是比一味的叫人放下而更有人情味一些。

    佛门的石桥禅其实和道门的太上忘情有异曲同工之妙,人人都知道二者很好,但真正能做到的却少之又少。

    倒不如像程澹这般,既将高深领悟放在心里,脚步也不停歇地往看得清的目标行进。一不耽误锤炼心境,二不耽误实际行动,把能做的做到最好。

    张玉凉沉浸在程澹方才望向自己的那一眼中许久,直到他说完才慢慢回神,不由得羡慕起他话里的那座“石桥”。

    都说等待是苦,可更苦的难道不是他这种连等待的机会都没有的人吗

    “三位论了一下午的道,不觉得腹中饥饿吗”内心轻叹,张玉凉面上却挂起温柔和善的笑容,摇着扇子问。

    不说还好,他一说,程澹和阙天音便同时摸摸肚子,并苦着脸对视着说“是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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