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这天傍晚,在天边只余下个咸蛋黄颜色的太阳时,就跪在了三太太房间门前。
三太太,既珍珍和许少庭现在这具身体的母亲,坐在厢房里悄悄的拿帕子抹眼泪。
许少庭之前讽刺了句那老太太,把这位母亲吓得捂住他的嘴,眼珠子瞧了一圈,像是只偷偷摸摸的老鼠。
随即她贴着自己儿子耳朵,声音压的更低了:“庭哥儿,你不能这样说老太太,况且她对你总是好的,毕竟你是你父亲唯一的儿子。”
珍珍站在一旁,竖着耳朵,小姑娘听罢,也学着刚刚哥哥模样,冷冷的哼了一声。
两人去看她,她张嘴,随即学聪明了,也跟着母亲那般,说话压低声音:“是啊,哥哥,妈妈这点倒是说的很对,不然……”
许少庭就见,原本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嘲讽的呵笑一声,她眼中冷冰冰的:“一顶不孝的帽子压下来,就算宰杀了你,谁又能说个不对。”
本就是进入初秋的天,日子一天比一天的冷下去,院子里枝头上都快秃了头,落的叶子日日增多,小丫头们每天打扫,便都能让许少庭听到她们抱怨这天越来越冷。
许少珍这话出口,房间中温度不知是不是错觉,许少庭只觉得周围更冷了。
他见识了今天这一场“大戏”,可不会觉得小姑娘这话说的夸张。
反而,他深刻的明白了,这就是事实。
因此,他不知是该夸赞珍珍,小小年龄,就能说出这样的话,倒也很有几分针砭时弊的风骨。
还是该先替自己再流几分眼泪,怎么就重生到了这样一个时代。
现在,许少庭也不知自己出于什么样的心情,怜悯是有的,害怕也很有点。但是他选择了陪在“母亲”的身边。
珍珍和母亲在他房间呆到外间只剩余晖,就有个老婆子上门提醒,七小姐该去跪着了。
小姑娘一身校服没换,面无表情的跪在母亲房门外。
房间内,她的哥哥坐在母亲身旁,心情沉重的看着妇人就连掉眼泪,都是压抑着的。
她无声的弓着身子,一点一点的用落下的泪水沾湿了一条帕子,然后再换一条。
那些被母亲眼泪打湿的帕子,落在了哥哥的身旁。
一条又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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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珍跪了半个时辰,再站起来,是被许少庭抱进的屋。
看到那小姑娘到了时间,那婆子不知从哪里又冒了出来,笑着说:“时间够了,我这就去回禀了老太太。”
这老婆子前脚走,母亲擦了把眼泪鼻涕,就从拔步床上跳下来,踮着小脚一路的跑到房间外。
许少庭紧跟其后,只见小姑娘被丫头扶着,站了一半,就身子一歪往下倒。
母亲比丫头手快,匆匆的去抱女儿。
但这十三岁的女儿已经和她差不多高,这裹着小脚的枯瘦妇人,连女儿都抱不动。
许少庭再也忍不住,三两步上前,从这妇人怀里把小姑娘抱起来。
他全靠憋着一口气,踉踉跄跄的用公主抱的方式,把小姑娘送进了房间里的床上。
珍珍躺在床上,除了两颊不正常的红晕,其余脸色都白的吓人。
妇人着急的跟过来,抽出帕子给女儿擦额头的冷汗。
都这么焦心了,还不忘抽出一嘴:“少庭,你下次不能这样了,于理不合!”
许少庭正累的坐在床边喘气,他约莫小少女得有七十多斤,他以前扛着面袋上楼,一袋面二十斤,他顶多抗三袋,所以也不是这身体不健康的原因,是珍珍真的不轻。
至于妇人的话,许少庭全当耳旁风,听到了也当没听到。
喘了好一会儿气,许少庭就准备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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