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便有佣人走过来将他从傅家里拖了出去,像是丢垃圾一样,把他丢在了小区外面的街道上。
他就这样被赶出了傅家,被赶出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家。
傅真从梦中醒过来,他看了一眼床边的闹钟,现在是凌晨五点钟,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个时间醒来,并且在这一刻他的脑子竟然是无比的清醒,没有半分的睡意。
他紧紧地抱着被子,梦中残余的冷意仍然停留在他的身上,如同附骨之疽,他的腿也突然开始疼了起来,像是有无数只细小的虫子趴在上面,用尖利的牙齿咬开他的皮肤,啮咬他的血肉。
隔壁的房间有人正在放电视,声音挺大,这里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傅真可以清楚地听到电视里传出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他听到了西陵区的一家银行昨天晚上发生了一场抢劫案,凶手拿了两把玩具□□抢了三十万人民币;世纪小学周边开了一家成人用品店,被家长举报不得不整改;还有……那个女人与秦家大少爷订婚的消息。
傅家的家主为了向他的掌上明珠表达自己的祝福,将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转到那个女人的名下,作为她的嫁妆。
而他的大哥为了他们的宝贝儿建了一座童话般的城堡,城堡中有一座天鹅湖,还有一个游乐场。
羡煞众人。
傅真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疼,可能是要感冒了,他掀开身上的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随即冷得打了一个哆嗦,他踩着拖鞋一瘸一拐地走到客厅里,给自己接了一杯白水,坐在客厅老旧的沙发上。
他捧着手中玻璃杯,小抿了一口,冰凉的水顺着他的喉咙一直向下,流入他的胃中,引起一阵痉挛。
傅真的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似乎感受不到疼痛,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泡面的味道,他能听到黑暗中任何细小的声音,还有外面街道上汽车的鸣笛声。
他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整个人仰靠在身后的沙发上,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起自己的童年,他穿着蓝色背带裤和白衬衫,坐在别墅外面的大草坪上,手里抓着他爸爸刚给他买的红色的小皮球,金色的阳光穿过茂密的枝叶,在草坪上留下一片斑驳的影子。
随着几声狗叫,他的哥哥放学回来,走过来蹲下身,将他背在后背上,带着他一起回家。
傅真渐渐从回忆中回过神儿来,在他刚刚被赶出傅家的时候,他常常想着也许这一切只是一场梦,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一切就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而现在,傅真已经明白,即使这是一场梦,那么这场梦也是直到他死都不会醒来了的。
他现在甚至不敢在人多的繁华地带出现,他的大哥为了那个女人,威胁自己如果再敢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就把自己的另一条腿也给打折。
傅真有些想笑,但是实在笑不出来,他仰着头,望着头顶天花板,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见,有无数红色与绿色的光点在他的眼前浮游着,逐渐融合在一起。
你看,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许久许久之后,傅真从沙发上站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明天早上还要去工地上搬砖,趁着天还没亮,他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七点半,枕头旁边的脑中叮铃铃地响了起来,傅真从床上爬起来,动作熟练地穿好工服,在八点之前来到工地上。
现在已经是冬天了,每到这个季节,傅真的腿都会疼得厉害,他之前吃了太多的止痛药,体内已经产生抗体,那些廉价的止痛药对他几乎没有什么作用,可是再高级的药以他现在的收入水平根本买不起。
而再过一段时间,天气会更冷,那个时候他就没有办法到室外工作,他的收入也会跟着减少一大半,因为这条腿的缘故,傅真一天只在工地上做六个小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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