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从家里出来,她没有怎么打扮,素净的脸不用任何装点就有浑然天成的淡雅韵味,浅驼色的吊带连衣裙边开叉露出纤细的脚踝和小腿。
她从前不是没有穿过短裙,只是青天白日的光线和包间里迷离暧昧的灯光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那一截白皙细腻的肌肤被灯光打上暧昧的颜色,冷清又妖娆。
易宣眼眸微动。
辛月正兀自想着要以什么理由离开,忽觉腿上一重。
垂眸一看,易宣正将他的外套搭在她的腿上。
辛月皱眉,“你干什么,我不冷。”
易宣侧眸看了她一眼,“盖着。”
他不容拒绝的命令式语气让辛月微怔。
他伸手拿了个干净的杯子,想给辛月倒点饮料,但放眼望去,桌上有的却都是酒精。
辛月看见他的动作,缓和了语气:“我不用喝东西。”
易宣顿了顿,把杯子放下了。
他坐直身子,闲适地向后靠着,长臂自然地伸向辛月身后。
他们之间隔了半身的距离,易宣伸手可以轻易地揽住辛月的肩头,但那只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秒,最终搭在了沙发背上。
辛月沉默着不说话。
气氛忽然就这么冷了下来。
沙发那头的秦丞和朱迪已经玩开了,骰子摇的震天响,欢呼和大笑更是一声赛过一声高。
同一个包间里就这么被分割出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一半热情如火,一半冷漠似冰。
不知道坐了多久,辛月拿出手机正欲看眼时间,却突然来了电话。
波士顿此时正是中午,清瘦俊朗的男人正坐在公园里的长椅上,身边放着一张英文的诊疗单。
他抬头望着天空,阳光白云,还有公园里的一切,都美好得像画。
电话接通的时候,那头爆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电子乐。
邵凯一怔。
“喂?”
辛月捂着听筒起身出了包间。
她在洗手间里找了个隔间把自己锁起来,隔绝了那些嘈杂的声响,才听清邵凯沉稳且温柔的声音漂洋过海地传过来。
“小月,你在外面吗?”
辛月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处境,她轻轻嗯了一声,关切问:“今天的治疗已经结束了吗?”
“嗯。”她不愿多说,邵凯也不追问。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检查单,轻声笑道:“小月,我订了下周的机票。”
“机票?”辛月蹙眉。
“你听起来似乎不太开心?”
“不是……医生说你已经可以坐飞机了吗?”
“嗯。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治疗。”邵凯顿了顿,语气难掩激动,“Joe说,我已经痊愈了。”
“真的吗?!”辛月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雀跃,“那真是太好了!邵凯,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辛月欢喜的声音传过来,邵凯脸上笑的更大了一些,“所以,我想回来,听你的答案。”
他话音落下,辛月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下去。
“你不用着急回答。”邵凯体贴的忽视了她突然的沉默:“等我回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
“邵凯……”
“好了,我要去吃点东西,你早点回家休息,别让我担心。”
邵凯挂了电话。
辛月垂眸,视线落在左手无名指的那枚戒指上,眸光黯淡。
易宣跟着辛月一起出来。
他倚在洗手间外的墙壁上抽烟,一根烟抽完,辛月还没出来。
他看了眼无人来往的走廊,把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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