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久提剑进入一家客栈时, 足步稍稍一顿。 下午时分,原本该是清净少客的客栈, 大堂内却坐了十数名穿着玉泉门服饰的道门弟子,许是临时来此地办事的。 运气着实不佳。 有人迅速认出了桑落久。 客栈中交头接耳之声顿起, 宛如雀鸣鼠语。 既然无处可避, 桑落久神色如常,抬步跨入了客栈中。 小二也觉出气氛异常, 但出于待客礼节, 还是硬着头皮迎上来,不很热络道“客官几人要住店吗” 在群目环视下,桑落久款款道“歇一歇脚而已。听说此间客栈的黄山毛峰不错。请沏一壶来,多谢。” 他方落座,玉泉门弟子那边便有了动静。 “噢哟, 这不是风陵云中君的二弟子桑落久吗” 马上有人嬉笑着纠正他“错了,人家现在是不世门的桑堂主,颇受重用, 风头大出啊。小小风陵山,小小道门, 怎容得下这样大的一尊佛啊。” 桑落久掏出一卷巴掌大小的书册,与一支随身携带的笔具,在上静静写画起来。 旁人眼里,他要么是自知理亏, 只能忍辱, 要么就是装模作样的无视, 便越发肆无忌惮。 况且,他可顶着个不世门之人的头衔,若是敢在此地对他们出手,便是要跟仙门翻脸。 因为有恃无恐,他们的议论声越加难听。 “我若是他,早就臊得窝在山里不出来了,还哪有心思出来饮茶消闲” 桑落久抬眼看清说话人的面容,淡淡地往小册子上补上了一个名字玉泉门,冯天华。 “冯兄,我这人脸皮薄得很,若做出了这等丑事,早便一脖子吊死了。” 桑落久又看他一眼,记上了他的名姓玉泉门,申修德。 桑落久并没有同他们拌嘴的打算。 吵不过,徒增困扰。 吵得过,兵戎相见。 桑落久身为不世门堂主,且是独身出门,确实不便同他们起剑锋之上的争执。 他只斟了一杯茶,静品茗香,且待来日。 那边见桑落久真不动怒,也不好主动挑事,只是嘴上越发不规矩。 “桑堂主这样倾慕他的师父,到哪里都要追随,确实是情深意笃啊,就不知何时魔君纳小,我等就又能喝上一顿喜酒了” 桑落久刚把此人名字放大记录,并画了个圈,以免自己忘却,面前的一壶滚茶便被一股愤怒的灵力拎起,劈头盖脸泼了那说话人一身一脸。 那滥嚼舌根的弟子烫得猛然窜起,顶着一头一肩的茶叶梗,失声惨叫起来。 其他弟子受了惊吓,还以为是桑落久动手,毛发倒竖,正纷纷起立拔剑时,抬头朝灵力来源一看,顿时各自失措。 罗浮春冷冷立于阶上“我还在此处,岂有你们拔剑的资格” 话音方落,众人顿感掌中之剑如加千钧之坠,力难支撑,纷纷松手。 一时之间,卸甲之声不绝于耳。 虽说罗桑二人约在今日相见,可罗浮春昨夜便到了,因为期待会面,半宿没能没睡,只得在天明之后躲在屋中小睡补眠,却被底下你一言我一语的喧闹声吵醒。 谁想刚下楼来,他便听到此等糟心高论,于是气急攻心,上去便是一茶壶。 他大步下了台阶,背对众人、直面桑落久时,眸光迅速软化,身后无形的大尾巴来回晃荡起来“来了” 桑落久“”唉,打什么招呼。 果然,玉泉门弟子面面相觑一阵,又有人忍不住阴阳怪气道“这可真是巧啊。” “巧什么巧,是我约的他。”罗浮春道,“有什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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