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
宫人紧追在身后,声声急唤,小太子飞快跑出椒房,在翠微宫内侍疑惑的目光下穿过长廊。
他站在梨花树下,茫然不解。
王内侍气喘吁吁,“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小太子撩开袖子,看着手腕儿上淡淡的印痕,拧紧了眉头,摇头不语。
“哎,这不是殿下的碧玉佩吗?怎么会在这儿?”
歇过片刻的王内侍眼尖地指着放在树杈间的玉佩,惊呼一声。
玉佩上坠下的月白穗子掩映在花叶间,小太子踮起脚,鼓着腮帮子瞪了王内侍一眼,“笨蛋!”
明明那天亲眼看到他把碧玉佩送人的,才几天就忘了!
王内侍不敢吱声儿,把碧玉佩取下来,双手呈上。
小太子勾着那截细绳,离开翠微宫跑回皇后跟前,又说起师翡翡的大徒弟。
景安皇后以为自己儿子撞了邪,斥了一顿伺候的宫人不说,更连着几天念佛抄经,又特意叫人去相国寺求了几道平安符,要他日日随身。
这般大的阵仗,小太子再不敢多言,萎靡颓败了好几日,终是彻底地将那说起来古里古怪的事情掩藏不语。
只是光阴流转,年岁渐长,有时想起这一桩奇事却还是不免晃神。
殿前烛火明亮,晕了一室的暖光。
王内侍躬身奉茶,淑妃侧立在旁与愣神的年轻帝王轻摇绢扇,眼觑着桌上已经泛黄的画像,抿嘴含酸,“这是哪家姑娘,叫陛下如此心心念念的,不若明儿个请进宫来?”
男人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若真能将人请进宫来,也是你的本事,行了,无事便退下吧。”
淑妃脸色微变,曲身离开。
王内侍上前轻声问道:“陛下,这画……”
年轻帝王靠在椅背,皱眉嗯了一声,将那块碧玉佩系在画轴,“收起来吧。”
王内侍卷好画,脚步轻缓,走至殿门前隐隐听见身后有一声轻叹。上首的皇帝端着茶,神思恍惚,无奈摇头。
究竟是南柯一梦,还是年少奇遇,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了。
……
暗云散尽,天色清明。
芸枝站在台阶上打了哈欠,往厨房熬粥做饭。
宁莞给宁暖穿好衣裳,姐妹二人双双去了院中,昨晚一场大雨将繁枝绿叶上的尘土冲刷了个干净,入目青幽幽的,颜色清亮得紧。
“长姐。”宁沛蹲在墙角树下捡小石子,扭过头来冲她傻笑。
宁莞弯弯唇,心下却想着宁沛的病。
师翡翡专攻妇科,其他方面并不算多突出,但师家家学渊源,医馆里满是批注的医书她也都一一看了,钻研许久。
治是肯定能治的,只是现在手中钱财不足,很多药材没办法弄到,这事儿还得往后推。
“小姐?发什么呆呢,吃饭了。”
宁莞闻声进屋,碗中清粥半是水,碟中馒头粗得硌喉咙。
她表情有一瞬间扭曲,说起来跟着师父吃香喝辣,已经好久没吃过这么……朴素的早餐了。
草草用完早饭,芸枝坐在院子里洗衣裳,宁莞则是琢磨着出门去,简单绾了绾头发,刚走到中堂就听见大门处砰的一声响。
郁兰莘是被卫国公府的三小姐卫莳硬拉到十四巷来的。
她踩着凳子从马车下来,根根葱白的手指绕着长鞭,视线从围观众人身上缓缓扫过,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问卫莳道:“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卫莳悠悠闲闲地捻了粒酸梅子丢进嘴里,笑回道:“宁莞不是叫楚二夫人撵出侯府了?听人说她暂住在这儿,好歹有几分交情,顺道过来瞧瞧呗。”
郁兰莘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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