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屋门边,抬头仰看满天星辰。
皓月能够在黑暗中照出一条路,繁星亦能,繁星虽渺小,但也能发光发亮,天边最亮的那颗星,光芒四射,甚至比皓月更为光彩夺目。
郑嘉辞漆黑双眸乌沉冷冽“我命由我不由天,出人头地不止一条路,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即便我郑嘉辞做不了宰相,亦能动摇天下事。”
因着郑嘉辞放弃科举的事,三房闹翻天。
这日郑嘉辞从府外回来,还没迈进屋子,就听见屋内三奶奶哭得泣不成声,三老爷连连叹气。
郑嘉辞有所迟疑,刚要收回脚步,被人呵住“你还有脸回来。”
三老爷横眉冷对。
郑嘉辞长眉微蹙,到三老爷面前作揖,语气平静“这阵子买卖的事多,没能日日回府向爹娘问好,还望爹娘体谅。”
三奶奶哭着扑上前,恳求“嘉辞,你告诉娘,为何不去考科举,为何非要从商”
郑嘉辞不语。
“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不许你去考是大老爷”三奶奶如临大敌,惊恐问“又或是二房那个小蹄子她是郡主,若是她”
郑嘉辞出声打断“与她无关,是我自己的决定。”
三奶奶哭得更厉害“不可能,绝不可能,好端端地,你怎会放弃科举定是有什么缘故,儿啊,你告诉娘,娘就是拼上性命,也会为你挣个前途。”
三老爷语气嘲讽“还能为何,不就是因为他吃不得苦吗考了几次没考上,就不考了自古以来,成大事的人,皆为持之以恒的人,像他这样的人,就算入仕,又能有什么出息或许终生只能做个七品小官。”
郑嘉辞冷笑“爹说得对,像我这样的人,即便高中,也只能做个芝麻小官,一辈子窝在临安城,同爹一样,整日游手好闲,因为玩忽职守被罢官。”
三老爷拍桌而起,气得胸口疼“不孝子”
郑嘉辞面容淡漠,踱步逼近,一字一字,轻描淡写“我若不孝,又怎会替爹还赌债我若不孝,又怎会替爹收拾您在外面留下来的烂摊子我若不孝,又怎会供奉您锦衣玉食的潇洒日子”
三老爷往后一倒,瘫坐椅中,面色涨红,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
郑嘉辞俯低,含笑垂睨“爹若觉得儿子不孝,现在就逐儿子出家门吧。”
三老爷咽了咽,双肩塌下去,胆怯地移开目光,噤若寒蝉。
郑嘉辞啧两声,大步往外而去。
身后三奶奶喊“嘉辞,你去哪”
郑嘉辞没有理会。
他一路走出穿廊过垂花门,脸上放肆嘲弄的笑意逐渐消失,冷冰冰一张脸,双眼略显无神。
不时有婢子经过,在他跟前问了好,背过身窃窃私语“三少爷不考科举了,说是要做商人。”
“商人好好的世家子不做,作甚去做商人”
“不知道,兴许是疯魔了。”
郑嘉辞止住脚步。
他向来不是个宽容的人。
“你们两个,过来。”
婢子们面面相觑,没想到郑嘉辞耳力劲如此好。
“三少爷。”
郑嘉辞吩咐昆布“你留在这里掌掴她们,直至天黑为止。”
婢子们惊慌,其中一人抱住郑嘉辞的腿,求情“三少爷,我们再也不敢乱说话了,您绕了我们。”
郑嘉辞俊脸冷酷无情,重重一脚将人踹开,嫌弃地指了刚才那个求情的婢子“明日将她发卖。”
昆布应下“是。”
身后哭闹声震天,郑嘉辞只觉心烦,屏退左右,漫无目的在府内走动。
走着走着,回过神已走入园中。园子里花香四溢,花树系满绣带,风吹飘带动,五颜六色,甚是别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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