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那个深藏暴戾的人竟然还在笑,唇角倏然轻弯,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量道:“少年,别怪我这个做叔父的没提醒你,不是什么话都能乱说的。”
不等对方回答,谢栩挥手吩咐书童:“谢安,一会去找根粗棒子,下次再有狗上门乱吠,统统打出去!”
回过神来的谢文龙大怒:“你说什么!谁是狗!五月子你说清楚……”
“砰”一响,谢栩已经进屋关了门。
那门摔的,差点砸到谢文龙的鼻子。
谢文龙“乘兴”而来,气恼而归。
新仇旧怨,临走时他郑重交代许娘,叫她更大声的骂。
许大娘本就是来折磨谢栩的,得了主子的交代,更是变本加厉,半丝脸皮底线都不要了。
什么“你这老婊.子养的小婊.子崽!难怪大老爷不待见你,哪个正经人家能容下你们这下三滥的龌龊!”
“可怜我一个清白人,要认个婊.子做婆婆!”
……
直骂得围观的下人听不下去,一个奴才这般猖狂,以下犯上,放别的府里,只怕早就打死了无数次。
就连躲在树底下的阿翠都说:“这忒毒了!谢三爷无论如何算是个主子,这婆子!还有那谢文龙,他故意过来说这些话的!就是要让谢三爷更难堪……诶诶小姐你作甚?”
顾莘莘在做什么?
阿翠以为主子又会跟去紫藤小院扔纸条,不料不是,她猫着腰,悄悄跟在谢文龙后面,那谢文龙输了架气呼呼走着,她趁谢文龙不备,手在地上捡了块石头用力往前一掷!
“哎哟!谁敢砸本少爷!”
等将谢文龙脑壳砸出包,顾莘莘才拍拍屁股去紫藤小院。
倒不是替制片大人出头,毕竟她自己都没资格同情对方,只是她是对谢文龙实在不爽,屡屡刺激对方黑化就算了,还阴险卑鄙,落井下石……此等小人,顾莘莘看不下去了。
再说,她才不怕谢文龙闹呢,那会他刚好路过院里的假山石洞,说是假山上的石头掉下来砸到他也有可能,关她屁事。
白日里虽教训了谢文龙,夜里许婆子的骂可半点没消减。
夜风呼啸,那恶婆娘一口一个“老□□、小崽子”,随风而来,任谁听了都不能无动于衷。
屋内小书童咬牙切齿,“少爷,那死老太婆如此辱骂,咱就这么听着吗?”
谢栩正垂首在灯火下看书,光影中他侧颜眼睫浓密——那书他也只在夜里看,百日里院子外总有守卫晃来晃去,他不能被他们发现。
见主子没答,小书童道:“我就担心您的身体……”万一这婆子骂得太狠,惹了主子的昏睡症。
“无妨,近来有好转。”谢栩终于抬起头道。
“啊?”病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就有好转了?小书童默了默,突然发现也是,从前一个月会犯几次,昏睡个一天一夜醒不来,最近像是真好了些,再没发作过。
奇怪。
谢栩也不知原因,似是从那一夜醒后,整个人便舒缓了些,再无那种诡异的窒息感。
无法形容,像是意识被困黑暗之中,浑浑沌沌,无力控制。
而每每醒来,面对窗外黑夜,便有巨大的空虚与茫然感,像是少了什么重要之物。
当然这种感觉,他从未跟任何人说过,太过匪夷所思,说了也没有人信。
如今难得好些,多少是些欣慰。不然就这身体状况,便是想应付周身磋磨,也是不易。
小书童也从主子的身体状况又想到府里情况,听着那许娘的骂,又生气起来,“死婆娘!嘴巴跟刀子似的!主子你就不气么?”
谢栩默然,他当然听到了那毫无下限的辱骂,句句如刃,字字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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