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夏云姒一语不发地选着,最后挑定了四五枝交给静双,静规矩矩福身告退,又被她唤住“等等。”
静双显然身子一栗,她站起身,给她理了理额角的鬓发“你从没去过紫宸殿,万事当心。”
静双点头“奴婢明白。”
她静静凝视眼前这张惊世容颜半晌,又终是松了些口“你也从不曾与皇上独处过。此番去了若还是觉得心里不甘,就明明白白告诉本宫,本宫依旧可以放你走。”
这步棋至关重要,但这件事,她到底不想逼静双太死。
宫里的女人都不好过,少有的温情,便是在相互利用间仍肯留有的这三分余地。
静双眼眶一红,摇了摇头“不会的,娘娘放心。””
夏云姒攥一攥她的肩头“那你去吧。”
静双再度福身,就告了退。从寝殿退出殿外的这段路她没想什么,但转过脸被春风一拂,万千思绪瞬间涌进脑海。
直至方才那一刻,她才再度对舒贵妃有了信任,大约连舒贵妃自己都不曾意识到。
所以那天舒贵妃说什么日后可以由着她去“逍遥”,她一点都没信。
仍旧选了第二条路,不过是因为她觉得若选了第一条,迟早也会死得不明不白而已。
但现下,她信了。
舒贵妃若直到今天都仍肯给她退缩的余地,那份大气与仁善就不是假的。
而她从前也打听过,在尚服局里几个与她交好的朋友都早已不知去了何处。
有些或只是被拨去了主子跟前改了名字,不好找寻了,但也有一些,必是“没了”。
她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这些心思搅扰了静双大半路,眼见紫宸殿离得不远了,她才忙调理情绪,很快就又是轻松欢快的样子。
她是去给皇上送花的,总不能愁眉苦脸。
她先前从未来过紫宸殿,殿门口的宦官也不认识她,见了她就一挡,又不解地打量她过于出挑的宫装“姑娘你哪个宫的”
静双素来人美嘴甜,福身笑道“公公,奴婢是永信宫延芳殿的,舒贵妃娘娘差奴婢来给皇上送几支花插瓶。”
那宦官忙堆笑作揖“原是贵妃娘娘跟前的姑娘,是在下眼拙了,姑娘请。”
说罢就由着她进了门去。
内殿之中,皇帝正读着书,蓦然听得清脆一唤“皇上”
他抬起头,就见那妙龄少女正迎面走来,盈盈福身“奴婢挑好了桃花枝,给皇上插瓶用”
他顿时有了笑意,定睛看看,却是失笑“你这是什么挑法朕这这两日看桃花尽已盛开,你偏要挑这尽是花苞的。”
静双望向他,依着夏云姒先前教她的,抑扬顿挫道“奴婢觉得盛开又盛开的好处,花苞也有花苞的美。再者花苞总也有盛开的那天呢,何不早早折来,两样妙处尽能观赏”
这话舒贵妃交给她时她就听懂了,落在皇帝耳中自也别有一番风味。但她偏以这般天真直率的口吻说出来,又不至于让皇帝觉得她有心“意有所指”。
个中语气神态她皆对镜拿捏了数次,舒贵妃亦过目过。可眼下说完,她还是有些紧张。
延芳殿里,夏云姒在静双离开后还真有点心神不宁。手里的书也不读了、桌上的茶也顾不上喝了,就那么坐卧不安地在那儿待着,好像浑身处处都觉得不对劲。
莺时第三次进来将放凉的茶换成热的时,轻轻一叹“娘娘是怕出岔子”
夏云姒轻声吁气“算是吧。”
往皇帝跟前献美人这事儿,她还没干过呢。
可静双
细想下来,她不禁哑音失笑。
她发觉她在担心静双礼数不周、言语有失之余,更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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