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 路旁、矮树丛里的积雪融化成了冰水,夕阳拨开云层,跌落凡间, 金黄色的光线从玻璃窗外偷偷溜进书店, 紧接着,又悄悄钻进书架上的夹层,像个无耻的偷听者不声不响地依附在这个没有其他人闯入的角落里。
角落里光影绰绰, 鸦雀无声。
林妄洲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他懒洋洋地倚靠在一旁,神色懊恼。
须臾,又“打肿脸充胖子”, 强装镇定。
眉眼轻佻, 散漫不羁, “你说话啊”
童瑶不想说话,或者说根本没法接话, 她就瞪他, 气鼓鼓地瞪他, 双眸灵动, 顾盼生辉。
被瞪久了, 林妄洲有点不自在, 渐渐的,就红了脸。
说实话, 这比刚刚说话结巴还丢脸。
林妄洲装腔作势, 又反瞪回去“看什么看。”
闻言, 童瑶匆忙低头,盯着地板。
飘零的碎发,掩盖着通红的双耳。
气氛有些古怪,空气中像是着了火。
见她不看自己了,林妄洲又不满了,他俯下身,弯着腰,视线和童瑶齐平,“地上有黄金吗”
“没有。”童瑶迅速把脑袋摇成拨浪鼓。
“哦。”他的语调抑扬顿挫,“那你干嘛不看我”
“”
他那点羞涩来得快去得也快,脸皮降了温,它就又厚了,“我怎么着,也比这破地板好看吧”
“”
半晌,童瑶听不下去,慌忙间踩他一脚“神经病。”
随后,头也不回地抱着采购好的书、试卷、资料、文具去了收银台。
林妄洲“”
回到学校,趁着林倩还没来,林妄洲占了她的座位。
童瑶还在跟他闹别扭,这闹别扭的导火线他还没有找到,但闹别扭的具体表现他摸清了。
不外乎是不爱搭理人,就算被迫搭理了,那也只是非常冷漠的“哦”和“嗯”二字而已。
林妄洲叹气,垂着眼,看着眼前的数学题。恍然间,他突然发现,找导火线可比算数学题难多了。
他渐渐没了耐心去看错综复杂的题目,等赵朗和季淮南到了教室,他就拉开椅子离开座位,一手抓一个地把他们俩拖到了走廊外。
天色渐暗,天边泛起了淡紫霞光。
林妄洲的手随意搭在栏杆上,接过赵朗递过来的烟,沉默良久,又递了回去“问你们一件事儿”
他把季淮南和赵朗当成了外援,对着他们俩,把自己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的地方像倒苦水般全都倒了出来。
“你们说我是哪里惹到她了呢”
季淮南一脸茫然,随即,他像是见了鬼似的看着林妄洲,他把故事听了个大概,无非就是“我不要你看我但你真不看我了我又生气所以你必须看我”的一场作剧。
作的是林妄洲。
但林妄洲已经主动示好了,童瑶还扭捏着不理人,那作的就是童瑶了。
分析完,季淮南敛了表情。
“鬼知道你哪里惹到她了。”
林妄洲挑眉,把他的这句话自动理解为“所以没有原因,就是她自己钻牛角尖,也不是我惹她生气的。”
他自我催眠自我安慰了一会儿,倏地,啐了下,“屁,肯定是因为我,她就不搭理我。”
“不搭理你怎么了”华生发现了盲点,“洲哥,你这样很不对劲哟。”
赵朗勾着唇笑得贱兮兮的,片刻后,他灵光一闪,吐出一口烟圈“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跟我们哥俩说的”
林妄洲凉飕飕地瞥他一眼。
赵朗抖了烟灰,更觉得自己猜对了,“既然叫我和淮南给你分析,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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