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之外,先前在科技馆一带的喧嚣早就不见了,我和胡宗仁说话终于不用刻意提高分贝,轻轻的说出口,我们也能听清。
进了城门之后是一条蜿蜒朝上的石板台阶,这台阶和十八梯老路上的造型很相似,也最有川东小镇显著的风格。这里我倒是从没来过,以前江北城还在的时候,我们常常都是去那些最热闹的地方,那时候,戏台子上偶尔还有川剧表演。这里应该算是江北城靠近东侧的边缘,因为有城门城墙,那就是城根地带了。胡宗仁手里的地址,只写了个门牌号,甚至连这次我们要找的事主姓什么叫什么,电话多少都没写。途中我们遇到了一些穿着彩色冲锋衣,扛着相机的中年人,他们大概也是厌倦了喧嚣,来找寻这闹市中的一份宁静的人。我曾经听说过一种用乐器来区分城市的方法,例如成都,可能用乐器来表达就是一种在竹林深处有流水鸟鸣,但传来一阵悠扬古琴的感觉,悠闲自在。而在北京,或许就是那种传统的京唢,吹吹打打伴随着糖葫芦的叫卖声。在广州,或许就成了敲打锣鼓,舞龙舞狮的南派画面,而在重庆,则是那种有着嘹亮的笛声,并伴随着川江号子的感觉。而此刻江北城城根里,什么都不是,它是一幅黑白的画,画里的人轻微的动了一下,你也依旧无法察觉。
司徒先前在电话里提醒我们要留意有人跟踪,而这个案子原本就是对方给过来的,所以对方是肯定知道这个地方所在的。我装作想要在附近找一个买烟的地方的时候,环顾了一下周围,这里房子多,人少,所以这少量的人,只需要一瞥,就能够尽收眼底。而此刻除了那些坐在自己屋子跟前翘着二郎腿抽旱烟的老人之外,就是和我一样到走到这里的摄影爱好者们,街边唯一一个非常热闹的地方就是一家吃豆花饭的小饭馆,边上是个茶馆,茶馆里全是老大爷老大妈们在打麻将。也许茶馆这个词在重庆有不一样的含义,通常在其他地方指的是喝茶聊天的地方,在我们这儿,自古以来都是打牌的场所。
看了看时间也到饭点了,于是我跟胡宗仁提议要不咱们吃点东西再去,这里有豆花饭。胡宗仁喜欢吃豆花饭,他在重庆能找得到的好吃的豆花饭,几乎都是我带他去吃的,于是他欣然答应,并豪爽大方的提出这顿由他来请客,就好像吃个豆花饭要花出一笔巨款似的。坐下后在店家的高声喧哗中,就着青椒腻了香油后的调料,大口喝着泹水,大口刨着蒸子饭,其实就只有一个豆花当菜,却吃得美味十足。
吃完饭后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这个时间别人都还在准备中午饭,而且不会有人在睡觉。于是按照门牌号,在这条小路一侧的更小的一条路里,弯弯拐拐许多次后,总算是找到了这个门牌号。但是大门紧闭,连屋里的窗帘都拉上了,让我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人。
胡宗仁问我,要不咱们敲敲门吧。我看了下四周,除了我和胡宗仁以外,几乎就没别人了,我说的别人,是那些并不是住在这里的人。当然在这家人的斜对面,有一个大姐正在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我们,然后在洗衣槽里洗衣服。这里的家家户户几乎都是如此,进门的地方要么是摆放在户外的灶台,要么就是洗衣服的池子。我看了一下我们要找的那家,让我有些吃惊的是他们家洗衣槽里的那个斜面,竟然是一块刻满了字的石碑,不过我很快放心下来,因为从那些字的分布来看,并不是别人的墓碑,否则的话,这家人撞鬼我觉得也不足为奇。
于是我开始敲门,在敲了几次之后,隔着门上的裱花窗户,我看到屋里的灯亮了起来。这里的房子都比较矮,而且修得非常密集,所以采光并不是很好,如果不打开门窗的话,屋里是肯定需要开灯的。在灯光亮起来以后,我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问道,是谁呀?我一时不知道怎么编造我的身份,于是慌乱之下,就说了句,是我。
好在那个女人还是开门了,打开里侧的木门后,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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