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转运使司任职,是很有前途的位置,”刘匡仍然一副老学究模样,但在如此紧急的时刻讨价还价,却给人一种世故的感觉。
小程同学看看另外两人,带着情绪道:“你们已经拿到了我做出的一些公式,我还能对这些公式再做简化,但要让我加入转运使司是决不可能的,我还有学业未完成……”
他当然不是真的关心学业,真正关心的,依旧是改革成功与失败的问题——历史上的改革,大多都是失败的,就算走了狗屎运成功,作为贵族世家的嫡子,他得到的还不一定有失去的多。
刘匡显然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直接的道:“你是刘斌的女婿,成功失败,都是脱不了干系的。”
“对程家却不同。”程晋州忍不住说了实话。程家树大根深,不会因为一个嫡子失败的婚姻就遭遇什么不幸,但有嫡子主动加入又有不同。如果一切顺利自然最好,但从最坏的角度来考虑,假若程晋州仅仅因为翁婿关系而受牵连,至多是失去公职,失去爵位,失去功名,但若是因为加入转运使司而受牵连,程家为了避免被连根拔起,兴许会与他断绝关系,那时候才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在完全没有好处的情况下,程晋州怎可能冒冒然的冲进一只革命队伍中去,尤其是在他明知道这只队伍希望渺茫的时候。其实换个角度,程晋州手上握有戒子,还有不错的数学底子,何必险中求富贵,自古毅然起义者,泰半是依然饥饿者。
刘匡皱眉盯着程晋州,虽然已经是星术士了,但他也不过就是表面上大公无私罢了,私底下永远是向着刘家的。不管家族内是否有其他的声音,当河西刘家决定靠着改革土地冒险一搏的时候,整个亲族就已被绑上了战船,此时此刻,能多一个划桨手都是好的。
总算是王龄鹤打了个圆场,道:“还是出去看看吧,还是年节,别弄出杀伐气。”
后一句,是对着骑士们说的。
一群骑士呼喝着上了马,将四名星术士一并程晋州围在中间,侍砚侍墨就没有这么好运,他们只能与刘匡等人的仆役混在一起,由两三个骑士仆役看护,如果真的暴乱,几乎没有用处。
蒙大蒙二留在了程晋州旁边,四个骑士扈从先期抽出三尺长的木棍,呼喝着向前驰去。看他们的架势,竟然是想要驱散队伍。
程晋州来不及阻止,只能祈祷,他是不太相信一支三十人的小队伍,能对如此乱局有什么影响。
然而,在这一点上,他却是错了。
灾民们自发进行的反抗更像是不规矩的游行,暴民毕竟是少数,尤其是当吕续飞在天空中之后,凑数的人们直接就跑回了家。如同程晋州相信人民的力量一样,大夏朝的同志们相信星术士的力量。
从下往上看去,二级星术士吕续好不威风。
程晋州绷紧着脸看不出笑容,别人只以为他在担心家中安慰,却没人想到腹黑程还在怀念那盆兜头冰水。
前面的路尚算好走,成群结队的草民们看见鲜衣怒马,胸口上贴着护心镜的正牌骑士,大多会明智的选择避开,偶尔会有被木棍打急眼者群起反抗,往往看见有星术士在场即会退走,一直担心见血的程晋州也逐渐轻松下来。
过了城市广场,道路开始拥挤,在没有足够的空间疏导人流的情况下,骑士尽上也难以保证速度,刘匡果断决定道:“骑士留下,我们飞进去。”
他说的我们,自然是指星术士。
程晋州连一级星术士都不是,飞行更是不用指望,王龄鹤顺手拉了他一把,两个人就摇摆着飞了上去。如果可能,大多数星术士都会纹上飞行星阵,只是类型不同罢了——人是很难拒绝这种痛快而直接的速度感与方便性的。
几个人距离知府衙门只有两三个街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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