嗦。
这并是恐惧,实际上,范海是一个老兵了,听他的名字,会以为他是一个汉人,甚至可能是卢龙范氏这样的大家族出身。可实际上,他却是一个粟特人,范海,是他随着部族归队秦藩后,在骑兵训练营受训学习汉字时新起的名字。基本上,铁骑军那些内附的蕃兵战士,他们如今都已经改了汉名,平时称呼都用汉名,写字也是用汉字。
范海很年青,二十多岁,比营主都头他们都大,是粟特部族中一个不小的部族首领之子,他很年青,却参加过很多战斗。他也很勇猛,斩下过许多敌人的首级,唯有一点,他有个战前打哆嗦的习惯。头一次看到的人,总以为他是个胆小鬼。可一旦真正的战斗开始,他就会立即变成了一个凶悍无比的猛士。
杨威利第一次看到范海这个样子的时候,还不知道那些,他安慰他道,打哆嗦不是因为恐惧,可能只是稍稍有些紧张。好比在秦藩最负盛名的一年一度的马球联赛决赛场上,即将参赛的球手们跨下的战马,也一样会打哆嗦呢。
当时范海还听不太明白杨威利的话,回头他找了一个同队的家伙细细问了,得知杨威利的意思后,把他气的着实不轻。想他粟特堂堂勇士,居然还被比做了一匹马,要是说他是马球联赛决赛上的马球手,他还会高兴一些,事实上,他确实很喜欢马球,去年的马球联赛决赛,他就好不容易弄到了现场的票去观看过。
恒阳城虽然已经关上了城门,城墙也不矮,可杨威利他们并没有退却。一座关闭的城池,却没有战士。他们完全可以拿下。
离战斗开始还有五分钟,范海又习惯的开始哆嗦起来。他的都头臬捩鸡瞥了他一眼,吼道:“范海你他娘的就不要哆嗦了,你骗骗生人也就罢了,这里哪个不知道你个狗日的一听到号角声立即就变了个人,砍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你狗日的,这次老子就把第一个攻上城头的任务交给你了。你帮我们都头一个冲进城,好好挣回脸,回头来。你狗日的就是我的副都头了。”
范海一边哆嗦着,一边轻轻的哼了一声。他有些不喜这个都头,总是满嘴脏话,还老喜欢抢功劳,连手下的功劳都抢。至于他所谓的让他去当他的副都头之事,他更没当一回事。一个都头哪有资格提拔自己的副都头?还真当他什么都不懂呢,在秦藩两年多。他可是对秦军的军规制度了解的不少。
臬捩鸡一通嘴炮之后,开始和几个队头一起检查本都战士们的装备。臬捩鸡平时很讨人厌,但真打起仗来,却还是不错的家伙。他做战总是很勇猛,且经验丰富,跟着他小命安全很多。但就有一点不好,跟着他,有时会被抢人头,抢战利品,抢功劳。
骑兵们认真的检查自己的装备。把弓弦上好,弩箭插好。腰带系好,震天雷装在腰上,甚至把火绳点燃缠在左手腕上,以方便战斗时随时点火投弹。
大家都认真的检查过了自己的装备,可臬捩鸡却还要亲自察看,他阴沉着脸,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不时的指出几处没作到位的。
他突然站到了一个人面前,大声喝道:“离队!”
那个士兵行军时把腿扭到了,肿的老高。先前一直骑着马,并没有人发现,却没有逃过臬捩鸡的眼睛。他一把扯着他出列,将他推到一边。
“可是长官,腿已经不痛了!”
臬捩鸡打断了他,“什么可是长官!”他喝道:“战斗前你拖个伤腿参战,战后你可能已经因为这条腿早死了。你一条腿肿成这样,怎么冲锋,怎么攀城?我没工夫跟你扯淡,离队,留下看马!”
那个高大的部族战士被臬捩鸡训的满脸通红,看上去既生气又难过,却只得老实的离队。
臬捩鸡检查完毕,他站在本都战士面前,瞪着他们,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不屑而轻蔑的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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