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性情偏激,就算不祭拜灵牌,也迟早会入魔发狂,而我不同,依然保留理智。至于写日记,只是无聊时浪费人生的玩意,当我找到真正的人生目标后,自然不会再浪费时间在上面。”
罗三也不强求:“就当是这样吧。只是这么一来,有一件事就显得更为奇怪,日记最后一页的内容,你应该还记得吧?”
紫衫青年坦然道:“我为了验证猜测,故意设局让掌门发现‘章师兄’的秘密,接着掌门逼‘章师兄’交出灵牌,‘章师兄’自然不肯,双方一场大战,掌门不敌发狂后的‘章师兄’,不仅自身被杀,连带全门被灭,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典范,这等人居然也能成为一派之主,真正可笑。”
“真正可笑的是你啊!在‘章师兄’发狂,屠戮全门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正常人的反应要么拼死反抗,要么仓惶逃跑,而你居然还有心思写日记,你到底是有多么热爱写日记啊!”罗三用手撑着额头,摆出一副头晕的表情,“留下这么大的一个破绽,你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吗?还是说你认为其他人都是笨蛋,所以不会察觉?”
紫衫青年闻言,微微一怔,似乎也料不到自己居然在这里露出马脚。
“你这人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或许有那么点小聪明,也有那么一两个过得去的理想,可受限于自身的眼界和才能,只能在暗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为此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像你这种人,世俗习惯称之为志大才疏。”罗三侃侃说着。
紫衫青年微怒,但立即控制住情绪:“你说我是志大才疏?看看你身处的这片废墟,还有那些到死也没有发现真正的凶手,成了厉鬼仍被欺骗,将怨恨撒在‘章师兄’身上的亡者,你还能说出这种话来嘛?”
“这世上那些凶狠残暴,显得蛮不讲理的人,其实往往并不是不懂道理,而是不屑于跟比自己弱的人讲道理,一旦面对的是有足够力量,可以令他感觉到威胁的人,他们往往就会收敛起凶威,变得很好说话。
须知,凶残的背后隐藏的多半是胆怯,因为只有弱者才喜欢向着比自己更弱的人拔刀,以彰显自己的勇武,获得施虐的快感,强者往往是不屑于如此的——肚子不饿的老虎往往是比较安全的,因为它不屑于无聊的战斗和杀戮,可就算吃饱了的猫儿也会残忍地拿小鸟和老鼠来玩耍,一直玩到死。
不说在下,就算是在那帮来调查真相的六道宗修士眼里,你的行为也不过是猫咪耍耗子罢了,说才能也好,说眼界也好,都相差太远了。”罗三的声音中并没有轻蔑的语气,但他所说的话却是直指人心。
紫衫青年彻底静默下来,躁动的情绪也跟着平息,缓缓道:“看来你是有意在激怒我,那么,如你所愿!”
大地突然一震,以罗三为中心,八只巨手破土而出,携带着格外沉重的玄黄之气,齐齐向他围杀而去。
这一招玄黄大手印正是青年所在的厚土门的绝学,每一只手都相当于一山之力,即便是他的掌门,也顶多同时召唤五只玄黄大手印,这不只是法力消耗的问题,再多也难以控制。
只见八只玄黄大手印堵死所有逃生的方向,向内一合,将罗三夹在其中,接着就是狠狠的收缩挤压,雄浑的力道相互激荡。
紫衫青年没有一味在旁边观望,其身形一动,背后魔气缭绕,浮现出一尊魁梧天魔的身影,此魔有着天神般雄壮威武的身躯,肌肉棱角分明,如钢铁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倒映着尽数光泽,抖动间发出两块钢铁摩擦的噪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一种如岩石般岿然不动的气势,而魔气中则散发出腐朽陈旧、顽固不化的气息。
这是钢铁巨魔,魔族里中等偏下的血脉,法术天赋极差,无法学会金属性以外的术法,但肉身极其强悍,近乎佛门的不坏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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