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影意蹉跎,信马随波。青山烟笼尽嵯峨。大漠斜阳为异客,来日愁多。
醉饮卧冰河,夜半悲歌,塞边风雪动金戈。剑影刀光飞碧血,踏破藩窠。
——调寄
大青山,距离大同府云川卫二百余里,东起大黑河上游,西至昆都仑河,东西绵亘数百余里。它便如一条蜿蜒长龙,横亘于蒙古草原与中原腹地之间,巍巍嵯峨,错落于山脊之间的嶙峋怪石,峥嵘峭壁似乎用自己的古朴肃穆和斑驳孤傲诉说着不为人知的风骨。
时值正统十二年腊月初,关内京师之地方显冬寒料峭,大青山周遭早已下了数场皑皑白雪,凛冽的寒风从大青山山口出来,如剔骨冰刀,风刀子的威力让来往的商旅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
只有车马辚辚压过松软而厚重的白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放眼望去,整个大青山脉当真是山舞银蛇,原驰蜡象。
天空中片片白云似片片白羽飘荡在湛蓝的穹幕之上,一轮金盘垂下万道瑞彩霞光,却是趋不走大青山下凛冽的寒风和刺骨的寒冷。
彼时,瓦剌脱脱不花可汗当政,淮王也先独揽朝政,麾下骑兵屡屡犯边,致使原本热闹的大青山下如今民生凋零,颓败一片。积厚的冰雪之下依然可以看到来不及收割的庄家,偶尔也能看到白雪覆盖之下,破损的牛车,冷凄凄的石碾子以及倒塌颓败的破屋。
一支有数十匹马队的商旅正从大青山的隘口缓缓而来。十几辆大车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雪,车辙碾压过半冻成冰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每一匹马上都驮着不少的货物,马掌上包裹着厚厚的棉布用以防滑。
商队队长是一个名不到五十的商贾,穿着一身貂皮大氅,带着高帽,坐在一辆大车之中,四周用兽皮围得严严实实。他蜷缩在一张虎皮座椅之上,手中捧着温热的奶茶,兀自咒骂着:“这鬼天气,真是见了鬼,往年这般时日,哪里会下如此大的雪。”
旁边一名八字胡,穿着一身厚厚的棉布长衫,打扮的似个账房先生模样的中年人听罢陪笑道:“头领,这光景是有些特别。这几年边关不太平,鞑子经常在这大青山一带出没,你看这附近的残垣断壁,便知道当时的惨象了。”
那头领“呸”了一声,“所以说这两地的买卖越来越不好做了,头领我若不是孝敬那肥猪一般的鞑子百夫长,又怎么能安然度那处边卡。他娘的,最近听说他换防了,这又是需要一笔银子了。”
他喝了一口茶,跟账房先生说道:“告诉手下的兄弟们,精神点,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如今这趟咱们没有孝敬新来的鞑子头领,莫要霉运当头的被他们截住了,那时便是不好分说了。”
那账房先生应了一声,一夹马肚子,上前通知手下人加紧赶路。
但大雪封路,瓦剌与大明的边关又吃紧,这一路上行人甚少,本就荒凉的路上更没几人通行,商队趟着尺许深的厚雪艰难前行,任凭那账房先生怎样催促,却也是走的快不到那里去。
那头领咒骂了几句,也是没有办法,唉声叹气的藏在兽皮大车里捧着茶壶,缩成了一团。
此地离大明云川卫还有一百余里,如今天色已经过了晌午,怕是今夜要在野外露宿。那头领一脸烦躁的嘟哝了几句,正想盖上虎皮睡上一觉。忽然耳边似乎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笛声。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浑浊的双目向前方看去,只见一片白茫茫的荒原,哪里有什么人影。
“定是一路奔波劳苦,伤了神,竟是乱了心神,连耳朵也不灵光了。”他喝了一口马奶茶,觉得浑身暖和了起来,连鬓角都沁出了一丝细密的汗珠,这才心满意足,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望着苍茫的远方,心道:“明日说什么也得赶到云川卫,这些时日餐风饮露,须得洗个热水澡,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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