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姨却几乎是在同时恭恭敬敬地对他说:“是的,少爷。”
她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少爷?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张姨转身离去的背影,心里那种宛如剜心的背叛之痛,直达肺腑。
沈天一眼带讥诮地看着我:“怎么,夏小满?你还真以为这世界上还有人愿意以真心待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所以,从一开始,张姨就是沈家派来监视我的?
所以,她对我说过的话,在我面前流过的泪,全部都是假的?包括她的消防员丈夫?
怪不得,那天沈曼来的那么凑巧,偏偏选在储谦出去开会的时候。
我精疲力竭地靠坐在病床上,仰头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脑子里空空如也。
沈天一走到我床边,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俯视我:“夏小满,你应该好好感谢你张脸,否则,你以为你能好好活到现在?”
哦,又是这张脸……
我恍惚间想起,那日我撞到景柏霖的时候,他嘴里呢喃的那个名字。
所以,我的大难不死,全部是景柏霖的功劳?
那么储谦呢?
他是不是也是受了景柏霖的命令,才来接近我?
恐怕是吧。
原来,这就是景柏霖的手段,怪不得,他能成为盐城的神话。
“从明天起,你就搬到先生的私人别墅去。”
“沈天一,你能别自说自话么?”
姓景的一个比一个恶心,我是疯了才会任由他们摆布!
“哦,是吗?”沈天一忽然高深莫测地笑了,“夏小满,你是不是很久没去看你那个年迈的外婆了?”
沈天一脸上的不怀好意是那么明显,我气得浑身发抖:“你们把她怎么了?”
“没怎么。不过大概一年前,老人家不小心摔下了山坡,半身不遂。治疗和护理费用高得离谱,几个子女听了,逃得一个不剩。先生念她可怜,就给老人家派了最好的医疗和护理团队。当然,他也可以随时撤除援助,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我敢断定,他嘴里的先生,就是景柏霖。
一年前,正好是我开始去教堂告解的时候,我很怀疑,外婆的“不小心”是有多“不小心”。
看来,二叔二婶还真没冤枉我,我天生就是个扫把星,谁跟我亲近,就活该谁倒霉。
先是爸妈,再是爷爷,现在轮到外婆了。
我忽然心灰意冷:“既然要去,不如现在吧。”
沈天一似乎没有料到我这么爽快,脸上的表情停滞了一下,才又挂上那种不屑的样子。
“夏小满,你真贱。”
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沈天一,威胁我让我去的人是你,现在我答应了,你又不满意。说到底,其实你也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沈曼嫁给别的男人吧?”
谈及沈曼,沈天一就像是变了个人,连眼神都变得暴戾起来。
“夏小满,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我不怕死地反问:“我不配,你配?沈天一,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你比我更恶心。”
沈天一的暴脾气我略有所闻,我也知道他曾在道上混过,是一个遇鬼杀鬼遇佛弑佛的狠角色,可我打赌,他不敢拿我怎么样。
因为我,是景柏霖要的人。
果然,沈天一虽然愤怒得青筋暴起,可他也没有像上次一样随便动我。
“夏小满,你最好祈祷你这张脸能保你一辈子。”
说完,他就不再看我,开始打电话联络。
沈天一派来的人,动作利落而迅速,不过短短一个小时,他们就如入无人之境般,把我打包塞进了一辆黑色商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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