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觉得,我们将粥棚搭在这里可好?”
张妈妈凑近看了看,不解地看向零落,“这是哪儿?”
“这里是校场街。”零落的手指缓缓从图上划过,“这后面就是殿下的校场,因此前面有很大一块空地,这前面不远就是灾民聚集最多的盐市街。我们将粥棚设在这里,一是地势宽阔便于大量灾民聚集出入,二来,若是施粥期间出现骚乱,我们也能很快从校场调来兵士,妈妈觉得如何?”
张妈妈顿时看向零落的眼光,就变成了崇敬,连连点头,“姑娘思虑周全,这样极好!”
零落浅浅一笑,一边将图收起来,一边说道:“那就先这么定了,这几日我们再去那周围看看,等跟婉芝夫人商量好,就加紧把粥棚搭起来。”
见张妈妈点了头,又道:“妈妈,你要记着,跟谁都不要提及你看到的这副图。”
张妈妈怔了怔,“连金玉都不能说吗?”
“嗯,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自己跟她说。”零落又将丝绢放进卷轴里,随意扔在窗台上。
张妈妈不懂这图是什么,但她知道零落这样说肯定有她的道理,于是郑重地点头,“是,姑娘放心!”
确定下来要做的事,零落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张妈妈和金玉,冒着漫天的风雪就出门去了,一回来,也没去梨苑换身衣服就直接去了兰园。
婉芝照样还在看各种簿子,听了零落要将粥棚设在校场街前面,当场就同意了,零落没有丝毫停歇,从兰园一出来,就去二门等着鹰扬。
梨苑没有跑腿的小厮,要去校场调兵,肯定只能去找鹰扬帮忙。零落让张妈妈去请他过来,却不想鹰扬一早就随李承昊出门了,管事的说最迟午后一定会回来,零落就站在二门外等,却不想这一等,就等到了临近酉时。
鹰扬确定李承昊没有吩咐了才从品梅居里出来,刚一出来,旁边的府兵就说了零落在二门等他的事。
“那边的婆子来问了好几次,说是姑娘一直在那儿等着,请将军一回来,立刻就去。”
鹰扬皱了皱眉,换做平日也就罢了,可他看着已经飞了一天的鹅毛大雪,怀着诧异的心情往二门去了。
此刻天已经暗了下来,雪下得尤其大,当他一看见那个一动不动站在二门处的纤细身影,心里就重重一顿,步子就不自觉地迈快了些。
虽然有旁边的婆子给她撑着伞,但她的黑裘上还是落了一层雪,但即便如此,见到鹰扬过来,零落还是浅浅一笑。
“我身边没有跑腿的,只能麻烦将军跑一趟校场了。”
鹰扬没想到她等了自己这么久,就为了这么一件事,于是说道:“只要有令牌,姑娘随便找个管事的去就可以了,何必要在这大冷天的等属下回来。”
零落却很认真地轻摇了头,“不妥,军队听命于将帅的令牌,若是被有心人拿去,容易酿成大错,平亲王的军令更是如此,此事只能拜托将军去做。”
这话给了鹰扬重重一击,虽然他清楚零落手上的这块令牌,只能调遣一小队人,但零落的态度,却让他不由地肃然起敬。
于是他也被零落的郑重感染了,接了她手中的令牌过来,问道:“姑娘什么时候要用人,属下去安排。”
“当然是越快越好,我需要明天天黑之前就将粥棚搭起来,离过年不远了,希望灾民们能顺利地过了这个年。”
鹰扬想了一下,坚定地说道:“姑娘放心,属下连夜将粥棚给姑娘搭好。”
零落惊异地挑了挑眉,没多加怀疑,“如此就更好了,多谢将军。”
鹰扬说完就要走,刚一转身又回转过来,见零落一脸异色,不善言辞的年轻将军,踌躇了一下,才低声说道:“外面冷,姑娘早点回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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