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和大人之前交给她保护的那个大姐姐白顷歌何其相似!
温和清灵的眼睛在昏黄的余晖下格外惹人心动。
但那位大姐姐从未向季雪衣一样,眸中勾起恶毒的笑容,在她耳边说着羞辱她的话:“我知道大人在床上最喜欢哪一个姿势,你呢。”
那个时候她几欲要杀她!
后来大人来了,她才堪堪忍住。
此刻想起,季雪衣的身影和白顷歌重叠,她们可不止眼睛相似。
季雪衣每次来云深处雷打不动的穿一身白衣,而白顷歌衣如其名,坚持不懈的穿一身白晃晃的衣服。
不知道是否因为她们两个对白衣有特别的嗜好。
她还从未见过整天一身白衣,不换其他颜色衣服的人。
这世界上颜色何其之多,她们每天穿白衣服也不嫌瘆的慌。
但就算是两个人都穿一身白衣,季雪衣和白顷歌有着几分相似的眉眼,其风姿却比白顷歌差了几大截。
季雪衣明眸善睐,长得倒不差,但在她的印象中,白顷歌无论是何种表情,身影永远的安静娴雅,令人折服。
季雪衣从未有这样的气质。
以前和白顷歌住在的时候偶尔抬起头看到白顷歌的背影,单薄的肩膀,一头乌黑的青丝,温和娴静的像一本古老的书。
那时她还写了一部关于她的传奇,内容平凡,脉络单纯。
她那时候兴致盎然的对白顷歌讲述了她那本书的内容,白顷歌拿着那个小本子,认真的看了下来,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她觉得白顷歌可能还在生她的气,因为她对九香的死表现的太过没心没肺。
白顷歌过了两天才说:“我觉着你这本传奇书乐趣不大,你不要老是抱着诗书读了,你这样的人注定不能成为诗人。
就算你成为了诗人,这个世界却最不需要的就是诗人了,就要需要,也不需要你这样的诗人。”
白顷歌说的是老实话,但是九凉的心却如遭风雪,骤然冷了下来。
她看着白顷歌清润的眼睛,突然后悔把自己辛苦写的书给她看。
后来她把那篇熬夜写出来的传奇拿回来,压在了箱底,不想再看哪怕一眼,前几日终于忍不住,把它毁之一炬。
后来她经常想起傅九慕曾对她说,一个人残忍的剥夺另一个人的天真和梦想的时候,是怎么样悲哀的心情。
那么大姐姐,你是否有那么一点对于我的抱歉呢?
她直到后来都没有提笔的勇气。
她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和白顷歌说的再见。
也许她们根本没有说再见这句话,就仓促的各奔天涯。
那些细碎到我们不易察觉的伤口,那些暗伤和我们不经意间的残忍,少年的悸动和漫不经心都让我们的心如城墙爬满了葛藤。
一年一年,一月一日的从危崖的缝隙中生长,最后才发现,那些缠绕不清,用意不明,茂盛乖张的葛蔓是怎样用一丝一缕的触角侵蚀了我们的生命。
她理所当然的不那么在意贺九香的死。
而白顷歌痛恨她的绝情,理所当然的把她的希望掐断,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绝望?
白顷歌曾经对她说过最坚定决绝的话是:“我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不是对她说的,是对大人说的,但是她清楚的记得这句话,一个字也不忘记。
是我要,不是我想,白顷歌抱着必定的决心要离开这里。
毫不留恋,不管是对于她还是对于大人。
她亲眼见到大人是怎样从一个优雅不羁,目空一切的云深阁阁主,逐渐放下所有的姿态,修炼成一株纯静的植物。
他的雅人深致,养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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