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身体不到一寸的地方虎视眈眈。
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排众而出,马背上的楚湘王倨傲的俯视着他们。
楚湘王是胜者,唇角的微笑却似乎有一丝落寞空洞的凄冷,低低的唤了他一声凌儿。
这两个字中似乎饱含着数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
但楚湘王的面如冷霜,声音沉静,若不是因为她自小锻炼出一眼洞悉人心的能力,没有人能听出他声音里丝毫的情绪,
公子凌在看清面前这个人的真面目后睚眦欲裂,头一回失了分寸。
被最亲的人背叛,大抵如此。
士兵死死的按住他。
“成王败寇。”作为胜利者,楚湘王的剑尖冰冷,轻轻的划在他稚嫩的肌肤上,一个细小的裂痕蹦出了血珠子,又立即被雨洗刷,只留下隐隐疼痛。
楚湘王嗓音清冽,轻描淡写道:“你可知你的父皇母后死了?”
隔着重重的雨帘,公子凌的目光如刃,好似要一刀一刀将楚湘王千刀万剐。
楚湘王如夜枭的瞳仁微缩。
公子凌那双眼睛,当真与他母亲的一模一样。
如向阳的葵花,永远盛着朗朗之意。
即使是愤怒与憎恨,也减灭不了半分熠熠的风采。
那一日凌儿的母亲那一双明暖的眼瞳也盛了这样的愤怒与憎恨,恶狠狠的盯着他:“你居然使这种卑鄙的手段!”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
楚湘王中了魔怔般翻身下马,情不自禁的伸手搂他,悲怆哀恸道:“不管我使什么样的手段,都是为了带你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现在他们都死了,没有谁能绊住你的心,这样难道不好?”
楚湘王抱住公子凌的时候,苏懿于垂垂死去之际几乎仍以为眼前这位将军是当年那个待她温文尔雅、雅人深致的王爷。
“谁要和你走!你的双手沾满了我父皇母后的鲜血,我岂会跟你走!”
公子凌恶毒的呓语惊醒了他。
来不及了,一把削铁如泥,催毛断发的匕首已准确无误的送入了他的心脏。
暗红的血液旋即被雨水冲淡。
楚湘王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个小男孩。
在他的严密监视下,公子凌的修为何时到了这种程度,使的幻术连他也瞒得过。
鲜血喷涌而出,像极争先恐后怒放的牡丹,在倾圮的大雨下,盛开即湮灭。
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雨,所有的黑暗与血腥都可以冲刷干净。
公子凌恰如其分的把握好了每一分表情,适才的愤怒与憎恨与恐惧消失殆尽,看不清半分遗留痕迹。
他的神色平静,如一汪雪水,冷而净。
雨势越来越大,几乎是狂风骤雨。
公子凌抱起苏懿,温柔的说:“懿,我带你回家。”
枣红色的战马长空嘶鸣,援兵已到,大势已去,所有的士兵解刃跪地。
她平生第一回鼓起勇气,想用手触摸他的脸,半途终弃。
与他在长安的日子在脑海中走马观花似的闪现。
也许不离开那里最好,那样凌哥哥还会像往常一样忽然就躲在哪棵树后,见她来,变戏法似的送给她一朵花或者一颗糖。
他还会教她读书认字,教她辨别草药,会削木为剑,送给只会拿来赶小鸡小鸭的她。
不离开那里娘亲也不会为了保护她落下深渊,孤独死去,纵然他之后将那个害娘亲性命的人抓住杀了,可是娘亲也回不来了。
夜晚降临,他让人点亮每盏宫灯,望她不惧黑暗。
他似乎忘记了,在长安,她往往在夜色中跟着做捕快的父亲穿梭于大街小巷。
为了他所谓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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