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生进入密林三里。
面前两丈之外,刚刚被藤条卷落的飞禽尚未死去,铁嘴微张,气息微弱,双眼没有全部闭合,留着一条细缝,露出的眼神暗淡无光;密刺藤条仍然留在飞禽腹中,一道道红色血线沿着藤条往旁边的一丛野草灌注,草丛边缘又有一枝嫩芽,油绿喜人,生长的很是茂盛。
“肉食草类,不是什么奇物。”罗天生摇摇头,不再观看,转头继续往密林深处走去。
只在转身瞬间,那只即将死去的飞禽腹部轻轻一颤,一颗染血鸟蛋滚落出来,半透明,其中隐隐能看到尚未出壳的雏鸟形状。
“嗯?”罗天生脚步一顿,回头再看。
只见那一丛野草轻轻摇晃,藤条血色丝线反而往飞禽体内灌注;血色消失,又变成淡淡绿色,似乎是这丛野草的自身生机。
约有盏茶时分,藤条收回,慢慢从飞禽腹部抽出;而飞禽挣扎几下,趴在鸟蛋上,紧紧闭上眼睛,而后一动不动。
罗天生沉默片刻,取出一枚疗伤丹药,走到飞禽身边给它服下,又走到草丛旁边,从葫芦里倒出清水浇灌。
草丛摇动,藤条摇动,边缘的嫩芽一样微微摇动;飞禽抬头看了罗天生一眼,低低鸣叫几声,腹部的伤势已经愈合,只是无法立刻飞行,站起来走了几步,又返回鸟蛋趴下,两只羽翼摊开,神态放松。
“如果老杜看见,他会很感动。”背棺少年心生感慨,想起了去年在古神战场结识的那位朋友,不见寒冬杜无冬;当年冰天雪地慈母以命救子,眼前密林中飞禽护雏,藤条育草,与人无异。
转身再走,罗天生不再抱着捕捉飞禽的想法,只是观看周围一草一木,仿佛看到一对对相依为命的人间亲属;偶尔有飞禽落在林间,距离罗天生不到两丈,似乎没有察觉这背棺少年的存在,在树枝停留几息,又展翅往天空飞去。
再走两个时辰,天色渐黑,罗天生走出密林,四处寻找可以食用的植物草籽,又挖了些地下根茎,放在口中嚼着,津津有味。
“味道不错,只是不太顶饿。”罗天生吃光草籽根茎,又喝些清水,靠着一颗大树躺下,准备在此过夜。
夜半时分,凉风阵阵吹过,密林枝叶哗哗作响;罗天生睡的不沉,悠悠醒转,葫芦倒出清水洗漱,又收起地上兽皮毡布,借着天上星辰微光继续赶路。
过了夜,已是八月初四,距离灵树观只剩一万八千里路程,时间很是宽裕;罗天生心情放松,步履轻快,约有两个时辰,从山林间走上官道,再走盏茶时光,路遇一块界碑,上面刻着三个大字:蒙荫县。
“终于有地方吃饭了。”罗天生揉揉肚子,脚程加快,沿着官道一路疾行。
赶到蒙荫县城,刚好天明。
县城不大,纵横五六条街道,街上早市炊烟缈缈,有热气腾腾的馒头包子,也有焦黄酥嫩刚出炉的新鲜油条,还有香气浓郁扑鼻的大碗馄饨,都是沿街出摊,各挂招牌。
行走至今,背棺少年腰间葫芦里早就兑换了不少金银铜钱,对沿途城镇的物价也有了解,径直走到一处馄饨摊位前方,取出一小块碎银子递到老板身前,看他约有四十岁左右,叫了一声“大叔”,笑道:“你今天摊位上的所有馄饨,我包圆了,这块银子够不够?”
摊位老板楞了一下,看到少年背后铜棺,立刻知道他的修士身份,连声道:“够,够,小仙长,您请坐。”
罗天生不怕水烫,连吃带喝,三息吃空一碗;老板自己出摊,手艺娴熟,只是稍微有些紧张,洒了些清水落在地上,但出锅速度并不慢,把连夜准备的面皮和馅料全部清空。
两炷香时间过去,罗天生全部吃完。老板收摊返家,大着胆子往罗天生瞧了一眼,只见这位背棺小仙长腹部不鼓,似乎还未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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