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极轻的脚步声,不缓不急,隐有几分萧索,由远及近,在两人十丈外停住。
这人肩披蓑衣,身形消瘦,头戴毡帽,手里握了一条嫩芽黝黑木杖,目光微暗,似乎有些不近生人之意。
“他是……”罗天生听嘴不吃,抬头看了这人一眼,隐隐有些印象:“我记得他,在太岁祭坛见过,好像叫做不见什么冬。“
蛮山岳手握鱼骨,点点头道:“是,不见寒冬杜无冬,土木宗这一辈的杰出弟子,名气不小。”
杜无冬看看两人,再看看蛮山岳身后低头啃鱼骨的避水犀牛,最后看了看石锅里和烤架上的十几尾大鱼,喉头微动几下,却不说话,沉默一会儿,转身又往远处走去。
“等等。”罗天生心头微动,开口邀请道:“见面就是有缘,太岁祭开启大半天,你也饿了吧?过来吃点儿,河里有鱼,不够再抓。”
杜无冬脚步停住,慢慢转身,深深看了罗天生一眼,仍不说话,轻轻欠身表示感谢,缓缓走到木架旁边,伸手摘了一尾最小的鱼,走到一旁,距离罗蛮二人大约五丈,盘膝坐地,把木杖插在身旁,低头吃鱼。
蛮山岳往杜无冬打量几眼便不再看,继续吃鱼,又喝了几口酒,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伸手指着罗天生背后的铜棺,好奇道:“罗小兄弟,你背着这玩意儿做什么,有什么好东西不能放在你那个黑皮葫芦里?”
不远处,杜无冬微微抬头,也把目光落在了罗天生身上。
“这个啊。”罗天生反手拍拍棺材,想了想道:“以前也有朋友问过,但我当时没说,后来想说了,但他没有再问;其实不算什么秘密;我从记事开始,背上就有这口棺材了,和体内气机相连,不能摘,只好背在身上。开始很不方便,不过背着背着也就习惯了。”
蛮山岳“哦”了一声,继续吃肉喝酒,皱眉大半天,突然抬头道:“姓杜的,你名气不小,见识肯定也少不了,能猜到罗小兄弟是哪个宗门的吗?”
杜无冬沉默半晌,微微摇头,声音很轻,天生三分苦楚之意:“我知道有一个法修宗门,名叫‘伏棺宗’,夜间趴在棺材上睡觉,据说能沟通阴神,战斗之时,用秘法沟通天地之间散落的阴神之灵,威力不小,不知道这位罗小兄弟和伏棺宗有没有关系。”
“我觉得也像。”蛮山岳点点头,脸上好奇不减:“小罗,你是不是伏棺宗的?老实承认了吧,我们又不说出去,说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背棺少年一阵腹诽。
这大个子的称呼变的真快,刚才还一口一个小兄弟,这就变成小罗了,我们有那么熟吗?
“我的宗门你们就不要猜了。”罗天生腹诽一番,摆摆手道:“我和伏棺宗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不可能猜到。”
蛮山岳嘿嘿直笑,“咕咚咕咚”灌了几口烈酒,把身边鱼骨全部扔到避水犀脚下,正要说话,却发现罗天生和杜无冬几乎同时转头,齐齐看向远处低谷,相距二十多里,正是旁边小河流去的方向。
“你们看到什么了?”蛮山岳挠挠后颈,起身站了起来,往那边遥遥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罗天生伸出手指贴着嘴唇,轻轻“嘘”了一声:“大个子,你别吭声,看是看不到的,我听到有打斗声。”
杜无冬往罗天生看了一眼,目光微微闪烁,并不说话;而蛮山岳立刻噤声,蹑手蹑脚走到避水犀牛旁边,叮嘱它不要弄出动静,翻身轻轻一跃,跳上牛背,借高继续观看,仍然没有任何发现。
“声音很乱,听不清。”罗天生听了一会儿,低头继续吃鱼:“不听了,吃饭重要。”
杜无冬静听一会儿,低声说了一句:“希望不是我同门之人,还是看一眼放心。”
说完,缓缓伸出手去,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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