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非晚见岑隐掌心果然有着杯碎,拿出手帕便轻轻擦拭了起来,过后又起身拿来纱布包扎了下。
做完这些,见岑隐此时仍旧双眼胀红,那股子暴涨的情绪似还没有缓过多少,时非晚迟疑了下,却还是说道:“世子其实也并不是一定不会放我是吗?三日前,世子对沐熙说,让他回京都去,是不是因为,你对我未来会在何处,还并不完全确定?是不是因为,你觉得我,还有留在金州的可能性。”
时非晚现总算是知道,那日沐熙为何会对她说,她在爱情方面从来不自信之类的话了。对于岑隐的目的,她想,她已经想到了。
岑隐不对沐熙动手,一来,沐熙那番是光明正大的挑战,便是为了维护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的尊严,岑隐也不会让自己用仗势欺人的方式赢。
二来,在练武场时自己对沐熙的态度,让他知自己不会容许他那般。既不会成功,索性他便不会做。
而,岑隐让沐熙回京都,时非晚现在想着:他就是为了自己!
因为,他其实知道自己就是石狗子了!
而后,岑隐其实还并不确定是不是一定能阻止自己离开金州。许有这层顾虑在,所以,岑隐便“防范于未然”的,想提前先调走沐熙。
因为,岑隐其实也在担心心慌着,他阻止不了自己!
哪怕,他现在给她软骨散都喂上了。哪怕,他现在看似强势。
“爷不会让这种可能出现!”
果然,岑隐没有否认的说道。
“世子若有这个自信,为何世子要让沐熙回京去?”
时非晚这话一落,更是在岑隐头上浇火了似的,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便道:“时非晚,爷若是不怜惜你,有一万种法子留你!”
“可世子偏偏怜惜我?所以用不出一万种法子。你忍心一直给我喂软骨散么?忍心每天将我锁在屋子里么?忍心用我珍视的人来胁迫我么?我若恨你恼你用绝食来逼你,你能不受影响么?世子,你不必再自欺欺人了,你让沐熙回京,不就是因你根本就没有自信能留住我么?”
时非晚反驳道:“世子,你既知结果,何不干脆放了我?”
“绝不可能!”岑隐斩钉截铁的回绝。
岑隐从未在面对时非晚时的一件事上如此坚决过。但此事,在他这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情愿时非晚恨他!
从军?那是一件怎样的事?
岑隐沙场长大,没人比他更清楚。男儿都难以承受住那等艰苦,时非晚再坚韧在他看来也是任何伤都不应该受的娇娇女儿,他疼之如至宝,宠之如心肝,怎容得去在那样的地方挣扎生存?
更何况,那不只是苦。更是玩命的游戏!
岑隐绝对接受不了:将时非晚推入一处很有可能丧命的地方!
“世子,我若穿上防护衣,不会有事的!世子……”时非晚知他在顾虑什么。
岑隐正过脸,直接未理会。
“世子,我一定得回去。”时非晚耐心解释起来:“去西边,世子说得不错,我知世子也会尽量让我不受委屈。可我不想成为世子的包袱麻烦,我知,世子嘴上说得容易,可其实压根儿就没那么简单,不是么?
全靠世子能为我扫平一切障碍,世子公事在身,总没办法全身心在我身上,一个疏忽不查,我自己若无半分力量,便只能成为待宰的羔羊。
况且,就算世子有那个实力,可我也曾对世子说过,我不是一个有安全感的人。若只依附于世子,今日世子钟情于我,所以天塌下来愿意为我扛,可感情说变就变,若有一天世子不喜欢我了,谁又来替我扛?
我才十六岁,余生几十载,我自信不了自己有能力拴住一个男人的心几十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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