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不杀,这真是一个很值得商榷的问题。
问的人是犹疑不决的,可带着残刀的人却早已笃定。
在他的世界里。
惩恶,即是扬善。
唯战才能止战。
卓一刀的眼神被廷尉监看到了,廷尉监悚然一惊。
旋即,廷尉监迟史大喊道:“你答应过不杀我,你不能言而无信。”
越是见过死亡,便越是渴望活着。
生死中有大恐怖。
能让迟史说出要卓一刀言而有信,这本身就说明他已经处于大恐怖之中。
他慌乱了。
带着残刀的男子戏谑的道:“原来,你也怕死啊!”
当真正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廷尉监心头,他眼睛中流露出平静与复杂,还有挣扎以及说不出的矛盾情绪。
在这一刻,所有复杂情绪都交织在一起,最后竟使得他沉默不语。
他看着男子抬起了他的手,在微冷的春风中,在桃花飘零处,只要那只手轻轻往他天灵盖一按,曾经的所有恶与罪便会烟消云散。
他咬着牙,闭上了眼睛,仿佛于生死之中,接受了来自命运的安排,断臂处传来的疼痛也都忘记了。
他记起了曾经年少的自己是如何接受老妪的一饭之恩,又是如何被她逼着走上绝路。
他记起了第一次杀人的情景,也记起了那个雷雨夜自己惊坐起的可怖神情。
脑海里似有无数股洪流在冲击着,搅乱着,雷电交加,天昏地暗。
“啪!”
突然他感觉一块柔软的布砸在自己脸上。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在思维爆炸之际被砸醒了。
他感受着微冷的春风,飘零的桃花,刺眼的白光。
仿佛从地狱重回人间般。
布怎么能有砸的感觉,原来那块布是布囊,布囊里有一块质地坚硬的物品。
廷尉监整理思绪,然后一脸郑重看着这个布囊。
随后,他的眼神落在了卓一刀身上。
卓一刀一脸淡漠。
从始至终,他都是这个表情。
卓一刀淡漠道:“拿去给你的主人。”
廷尉监佝偻着背拣起布囊,断臂处的血线被风吹起如丝般扩成一道圆弧。
他神色平静,仿佛没有知觉,没有痛觉,按照着卓一刀的吩咐行事。
一条被打废的败狗,既不能得到主人的同情,更无法得到仇敌者的原谅。
就像一头怪物,被所有人嫌弃。
外头的世界,仿佛没有了任何意义。
廷尉监拖着残缺的身体,如败狗的离开。
所有人都知道,他悲惨的命运这才只是开始。
因为那位廷尉大人才是真正可怕的角色。
他是绝不会容许廷尉监如此失败。
高墙之外看热闹的看到故事落下帷幕,总觉得不得劲。
再好的戏如果不死上一个两个人,总是生命的一种缺憾。
所以,他们纷纷扫兴而去。
那些神觉强大到足以感知桃花如何飘零花成利刃的百侯们,依旧没有收回神觉。
在他们的眼中,去侯张老圣人并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至少在过往的岁月里,丝毫看不出他有任何不臣的表露。
一头劳苦了一辈子的老牛,临到老了,显露豺狼的本性?
这可能吗?
…………
张映月微笑着说道:“替我向圣人说声谢谢!”
卓一刀好似没听明白她的话,神色微讽。
“你难道心里不怨恨吗?”
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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