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向颈间,颈间闷的汗水又沿着白嫩晶莹的皮肤一直向下,越是向下,汗水的渍印便越是轻,在春寒的冷气刺激下,已经微微凝在一起,让人不由的生出一种刺骨的冰寒之意。
“蠢?你若将人以聪明和愚蠢来划分,便是最大的愚蠢。相较于聪明或者愚蠢,能够看清楚形势,顺流而下岂不是更好?”
肖小小略带着笑意,似有千般风情万种柔情:“大人想说的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吧?”
廷尉监点了点头:“不错。”
肖小小道:“大人您识时务,也为俊杰吧?”
没等廷尉监的回答,肖小小话锋一转:“那大人您怎么还是一条疯狗?”
肖小小的伶牙俐齿没有人会怀疑,同样廷尉监的脸皮之厚也没有人会怀疑。
能够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是一条疯狗的人,听着这些话最多不过是刺耳罢了。
那位平静如井水的老妪提着剑踩着轻盈的慢步,没有理会肖小小话里的讥讽,也没有理会廷尉监脸上有着些什么神情变化。
她很专注的走着自己的步子,很轻盈。
肖小小见状大声喝道:“张映月,你这个蠢女人不要忘记你姓张。”
天下姓张的人多了去,但韩国贵族姓张的却实在不多,其中韩国贵族中在帝国拥有着举轻若重的地位姓张的更是难寻。
事实上,只有那么一个人。
就是旁间去侯府那位老人。
无论是出于唇亡齿寒的道理还是对于生命的尊重,肖小小都不希望那把剑斩的是张映月的首级。
可是不是斩她又能是斩谁?
剑从剑套中抽出,闪亮出道光。
张映月握着剑柄,剑身上提,恰至颈喉,便是再一发力,便可自刎而死。
然而,正当她要发力时,恰于此时,还滞留于空中的另外一只手却是一抖。
老妪不知使了什么神奇手法,凭空夺了剑,顺着这剑原本的发力方向,向着廷尉监斩去。
老妪淡漠着神情,看不出喜悲,这就像寻常人做着寻常之事,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方,提剑就斩。
也像妇道人家拿起菜刀切向放在砧板的食材。
干净利索。
这一剑十分猝不及防,挑选的时机又是恰到好处。
廷尉监有点反应不及,不过他还是在竭力闪避。
“哧啦!”
廷尉监躲过了致命处,但他肩头的青色服依旧划开了一道口子,口子下便是割裂的皮肤。
鲜血汩汩而流。
鲜血是红的。
他的眼睛也红了。
抄起烧火棍,廷尉监狠狠的将之砸在老妪身上:“去死吧,老东西。”
老妪的那一剑本来就是偷袭,一剑不中,她已然丧失机会,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惊慌的神情,依旧一脸平静。
廷尉监收起烧山棍骂道:“老东西,你以为杀了我就能破局?”
“我已经活过大把的岁月,也不在乎多活一天少活一天。”
廷尉监很讨厌老妪的平静,他一脸嫌弃的说道:“如果能多活一天,就没有谁愿意选择少活一天,难道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活了这么大把年纪的人不知道。”
老妪不为廷尉监的话所动:“活着并不是为了成为一枚棋子。”
老妪活的年岁很长,走过的桥还是路都很多,眼睛虽然很浑浊,但比所有人都看的清。
这其实就是一盘棋。
对弈之人在她的理解看来就是那两位有着难以离间的友谊的老搭档。
廷尉监似乎听懂了老妪的话,看着气息掩掩的老妪,厌恶的说道:“你连成为棋子的资格都没有,来人,给我拖走。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