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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赖子今天一定是带的现成的,没淘米。我在水房里干完了细活,又不知不觉把腿蹲麻了,干活时心思飞扬,眼神已经飘到一扇蒙着帘子的窗口外面,在窥听帘子那边的秘密好在淘米这活也不用多大心思,用习惯性的动作就可以做了。有时候我们自身主体的意识却不在眼前,早已天马行空,不知去向。意识是可以穿越过去和未来的,随意落在你曾经到达或者永远无法到达的地方,演绎着只属于每个人自己的故事。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把饭盒和菜盒都放在水房的木架子上。从隔挡的窗户看过去,王姨休完了病假已经来上班了。按照常理来说,她家的“烟鬼”已经过世,她不该还没完没了地捻旱烟。可是我看到王姨还和以前一样,在水房里面的屋中,坐在那个黑不黑黄不黄的旧桌子旁边,捧着一个大烟簸箩,一根接一根,在卷旱烟。

    毕竟我们也算熟悉的工友了,但她其实休的是产假。她一把年纪了,还休产假,一定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也不想被外人知道。我正在犹豫是不是进屋,搭个话,也顺便问候一下。

    “大王来啦。大王来啦。都还好吧?都还好吧?”老王头端着个大烟斗走进了水房,一踏进门就连声嚷起来。我看到王姨听到嚷声,很快地把烟簸箩放在桌子上,倏地站起身,满脸堆笑回应着:“来啦,来啦。是王师父吧?让你惦记着,真是过意不去。就是个阑尾炎,剌了就没事啦。快进屋,快进屋吧?”

    “呦,呦。那地方确实老发炎啊!剌掉就好啦,再也不发炎!你说这叫啥事啊!都赶一起去啦?够你们家大忙活的啊!”老王头一边朝里面走,一边说,还一直朝我频频使眼色。

    “是啊,是啊。老天爷就这么安排的啊,谁也挡不住!幸亏街坊邻居,同事领导,大家都帮忙,要不我这个坎儿就过不去喽!”王姨絮絮叨叨地说。她的话明显比以前增多了,以前她就像一段活动的木桩子,木讷而又呆板,表情也不丰富,话也不多。现在再看她说话时的表情明显地增加了层次感,不时地发散着女人特有的柔媚还带着一些狡黠的色泽。从身形上看,她也比以前圆润了,好像正在重新发育,身前已经隆起,身后也在饱涨。只能说她这一段即将干枯的树桩,根系不明原因地已经复活,开始吸收营养和水分,即将在一个春天里发出崭新的枝叶。

    “你怎么还捻大旱烟啊!好这口的不是已经走了吗?”老王头进了屋,看到桌子上的烟簸箩,迷惑不接地问。

    “啊,是这样啊。谁也没想我家那‘齁吧’说走就撒手走了呐!今年过年时我还托人从老家带来几捆好烟叶子。他这一走,也没人抽了,你说要是扔了吧,可惜了!我就在都捻好,放着,谁要是想抽就拿一根。”王姨看到老王头进了屋,又坐下,重新捻起了旱烟说。

    “我先来一锅!”老王头走过去,从烟簸箩里抓起一捏烟叶,压在烟斗里,瞟着王姨说。

    “我这有现成的,给王老哥来一根儿吧?”说着话,王姨已经卷好了一根旱烟。她把舌头伸出来老长,飞快地舔舐了一下的旱烟卷的尾部,最后用细长的手指捻了一下,然后递到老王头的眼前。

    “哈哈。算啦吧,我抽这烟斗挺好。你还是留给别人吧?”老王头弯了一下腰,又从桌上的烟簸箩里抄起一盒火柴,他也没马上划火点烟斗,还是瞟着王姨说。这老头子平时早晨很少抽烟,通常都是在中午吃完饭时,才吧嗒吧嗒地接连抽烟,一抽就抽半天。

    “王老哥嫌这烟粘上我的吐沫了?嫌脏?”王姨嗔怪地说。然后随手把刚卷好的旱烟卷扔在了簸箩里。

    “没有没有啊,我老头子那敢嫌弃你啊!大妹子!哈哈。要不我先拿两根,留着以后抽吧。”老王头急切地反驳道。说着话,他“唰唰”地快速从烟簸箩里先后捏出两根旱烟卷,分别夹在两个耳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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