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面摊儿
这边忙完,褚遇来到张九流的住所,进门便嚷嚷地要了一杯热茶,张九流很细心,兑了一杯温水端来,褚遇一饮而尽,长长吁了一口气,酸软地倒在了床榻上。
床榻前,张九流像个女人似的轻轻为他盖上棉被,“翟大夫接受了文书?”。
褚遇直勾勾地瞅着住所的屋顶道,“接受了,不过得亏他急火攻心,否则问上两句,你为何不帮你师父反帮柳老板的话,我还真不知如何回答了”。
“是啊!柳老板对于你来说就是柳老板,而韩莲湖却是你师父,你这一出具文书,任谁都有点想不通”。
褚遇的心忽然如万针扎刺,疼的他嘴角骤然一咧,“我真是该死啊!师父枉死,身为弟子的我不但不帮着讨公道反而落井下石……我……我……”。
“好,不说了不说了,看你是真的累了,便在这里休息一会再回家吧!”。
褚遇翻身爬起,双眉紧锁,愁色更浓,“我……我现在不想回府”。
张九流皱起眉头,“那怎么行啊?万一那牛仁已经将你劫林渡义庄之事捅到统领府或者状告到京都府衙门呢?”。
褚遇又翻起,长吁一口气,语声甚是无力,“不会,看管好我师父的尸体是徐宰辅着重交代林渡义庄的任务,对于牛仁来说,一品宰辅惹不起,统领府他同样也无法抗衡……
马长虹杀了一名庄丁,如果他将案子报到京都府衙门,京都府就会公办我这个主谋,即使统领府有门路可寻,势必也要大费周章,这个篓子他牛仁捅不起”。
“所以,牛仁只会将此案报给徐宰辅,届时徐宰辅是公办或者是私情,他一样两厢不得罪而且还得到了人情”,张九流试着接道。
褚遇点点头。
张九流又道,“毕竟是一条人命,我总是有些担心”。
褚遇猛抬头,很想斥责张九流几句,心中本已怕得要命,可你偏偏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提,不过话到嘴边他又改口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张九流不也是一片好意吗?
“听,听天由命吧!好了,听你的,我回府,你到大堂,徐宰辅说不得一会便到,我怕翟平贵一个人应付不来”。
走出悬壶堂大门,褚遇才发现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摸摸胸口,胸口还在犹自的疼痛着,他强忍声色,转身又叮嘱了几句出门相送的张九流。
牵着而去。
走出大概有一两里路左右,褚遇停了下来,停到了一处露天面摊前。
面摊不大,沿路边只摆了三张台子,可能是刚刚才支起锅灶的缘故,三张台子前俱无一位食客,唯见一对小人儿,小人儿分大小,大的是男孩儿约岁,小的是女孩儿撑破天也就六岁的模样。
两个小孩儿衣着都不见新,但好在也穿的暖实,他们并排坐在低矮的长条凳子上摇头晃脑的颂读着诗文,对于褚遇的到来视而未见。
还是面摊老板有眼力见儿,急忙停下手中的忙活,迎了上来,“客官好”。
褚遇微笑着点头……
面摊老板哈腰接过褚遇手中的缰绳并侧过头对一双小人儿略带斥责地道,“大元莫读了,扰到客人”。
“不不不……”,褚遇道,“不碍事儿不碍事儿,由他们好了”。
面摊老板朴实一笑,“让客官见笑了,小孩子年岁尚小,丢在家无人看管,只能带在身边”。
“理解”,褚遇一边回话一边顺势坐到了一双小人儿的对面,“这大冷的天,难得的是他们并无怨言,反而挺高兴”。
听褚遇这话,面摊老板笑的更欢了,“穷人家的孩子皮糙肉厚,习惯了嘛!”。
“他们,他们娘亲呢?”,说半天话不见孩子的,褚遇心里掠过一丝异样。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