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友
再拐进一个胡同,出胡同,就遥望得见‘四方米店’了,褚遇停下脚步,“我就送你到这了,如烟,你自己回去吧!”。
“谢谢,遇哥”,如烟头垂的很低,声音也很细小,“遇哥一路之上都默不作声,是不开心吗?”。
“没有哇!你怎么这样问?”。
“如烟觉得,遇哥应该去参加那叫袁梦姑娘的生日祝宴”。
“于情于理是得参加”,褚遇笑道,“可是我全身真的疼得要命,再者说,我也是个人,有自己的思想,不可能总照顾他人的情绪,别人哭,我就要陪着哭,别人笑,我就要陪着笑吧!”。
如烟抿嘴一笑,“原来遇哥如此清高”。
“清高?……”,褚遇愣了愣,“你……也可以这样理解”,他话虽这样说,但,心却似吃了黄莲,有苦难言,自己从不识得清高为何物,却还仍落得个二十七八岁,孑然一人,若真是自命清高,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闻言,如烟莫名其妙的一怔,一抹灿烂,清纯的笑,立即像阳光下,浓林间里的水雾,慢慢的消退在眼角,唇边,她重新又低下头。
“别脱了,如烟,这离米店还有很长一段路程,风大,你还是先穿回去……”。
“不了,这是男人的外套,又是那般的华贵,如烟穿不起……”,说完将外套强塞入褚遇手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但她还没走上两步,后脑勺便被一团软绵绵的物事击中,回头一看,外套散落在脚跟前,褚遇铁青着脸道,“穿回去吧!穿回后如何处理,是丢弃,是焚烧,悉听尊便”言罢抬脚走了人。
“我……”,如烟一颤,褚遇生气了。
基于有褚遇的一层关系存在,如烟两天没来米店做工,米店老板只是生些闷气也没说什么。
他见如烟回来了,忙笑脸迎上去,“回来了如烟?怎么样?褚大公子没事吧!”。
“他没事”,如烟慌忙放下外套,挽起袖子准备做工,“谢谢老板关心”。
“嗯!没事就好”,老板转过脸,牙恨得直痒痒,心里想,“这个褚遇都医死人了,怎么还能没事呢?没天理,真是没天理,哎哎……如烟,你今天不用做事了,回住所,你家里来人了”。
如烟一喜,“我家里来人了?”。
“是,你妹妹来了”。
如烟麻利地拉平袖子,“谢谢老板”,谢完,一蹦三跳地往住所跑去。
到住所一看,果真是妹妹来了,两姐妹许久未见,自然得一番亲切,亲切完,妹妹如青立即换了一副哭丧表情,“姐姐,咱爹病了”。
“什么?”,如烟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妹妹的手,“什么时候的事情,病得严重吗?”。
如青一副要哭的模样,“好多天了,我来的时候,爹还能吃些饭,但不知道今天怎么样了”。
“我现在收拾东西,回去一趟”。
“好”,如青抹把眼泪,“姐姐,你的脸怎么破了?”。
“我的脸……”,如烟一怔,她想起了褚遇,想起了褚遇说送药膏的事情,她犹豫了,“爹,爹还能吃饭是吗?”。
“我来的时候还能吃饭”。
“那,那应该还没什么大问题,这两天米店生意忙,不如,不如,我们停两天再回去吧!”,如烟试着问妹妹。
如青眼一眨,“好,但不能等太久”。
“不久,不久,就两三天而已”。
京城中心,到底不似瓦子镇那般的穷乡僻壤,只要天不塌,地不陷,不分什么时候,大街之上都不缺人,何况,此际正值黄昏路人纷纷归家之时。
所以,为了不招摇,也为了行人跟自己的安全,褚遇只得牵马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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