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脱了外套,将领带拉松,人彻底轻松了之后,他坐下来喝水。
“去年冬月的时候,岳城有一起入室抢劫案。不仅抢劫,匪徒还女干杀了女主人和女主人三个女儿,最小的才十岁
此事当时引发了震怒,那时候你可能没关注过。凶手是住在他们楼下的租客。男主人擅长潜水,会憋气,身中数刀,憋气装死逃过了一劫。
那个凶手,男主人有了他的照片,是从凶手租房的地板下找到底片洗出来的,放在各个报纸上。
阿爸当时也很生气,贴了告示,悬赏缉拿凶徒。全城男女,不管是谁抓到了凶手,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了,一律奖赏两根小黄鱼。”司慕道。
此事,顾轻舟不知道。
发生这件事的时候,顾轻舟的乳娘和师父去世,她正在渡过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
后来,她稍微好转,却也不会有人拿无关紧要的八卦去打扰她。
再后来,事情过去了几个月,看客的兴趣慢慢减退,热情散去,就连报纸也懒得追踪后续。
“那个人?”顾轻舟倒没想到,诧异看了眼司慕。
“是的,长亭杀死的,就是那个歹徒。苦主家的男主人已经来认了,说就是他,面容与照片温和;当时那人对男主人的孩子行凶,脱下裤子,左边屁股上有一块伤疤,也与死者吻合。”司慕道。
顾轻舟略微沉吟。
长亭这是故意的。
凶徒怎么会在那里,而长亭为什么在顾轻舟面前杀人?
“这么说,长亭不是凶手,军政府反而要嘉奖他?”顾轻舟蹙眉。
司慕亦蹙眉:“是的。”
顾轻舟怀疑长亭。
长亭让她接骨,她想着将此人投入监牢,试试看他背后有什么势力,谁会来救他。
军政府的监牢,顾轻舟说了算。
长亭杀人案,顾轻舟可以一拖再拖,直到把长亭的背景全拖出来,亦或者确定他是无辜的。
所以她当时就出声喊了。
不成想,最后却给长亭做了嫁衣。
此事一闹,长亭算是个“英雄”,只怕会小有名气。
“我记得当时那个人颇有点身手,好像是东洋武艺。”顾轻舟道。
这点,倒也符合死者。
司慕道:“那个凶徒,就是东洋武官打杂的,后来好像是玷辱了主人家的大小姐,逃到岳城,有点功夫,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容易得手。”
顾轻舟沉默。
如此,就是天衣无缝了。
“轻舟,我们是不是被长亭耍了?”司慕问,“怎么如此凑巧?”
是啊,太巧了。
巧到像极了长亭的试探。
顾轻舟略微沉思。
长亭为什么这么做?
若他就是那个主谋,为什么不躲在暗处,非要把自己暴露出来?若他不是,那么今天这事只是巧合?
顾轻舟不说话。
司慕也默默点了一根雪茄。
“轻舟,我有个担忧。”司慕道。
顾轻舟闻言抬眸,不解看着他:“怎么了?”
“若长亭不是那个主谋,我们却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会不会被背后的人得逞?”司慕道,“长亭是否就像其他人那样,也只是吸引我们注意力的棋子?”
顾轻舟坐正了身子。
“你担心的,也正是我担心的。”顾轻舟笑道。
这一点,他们俩不谋而合。
司慕唇角微动,也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我觉得,不要试探长亭,将他放在那里。”司慕道。
这点,又跟顾轻舟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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