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栋如今刚满十九岁,向来听话又上进,以前眼瞅着这小子规矩得很,从来不冲哪个大姑娘多看一眼,这会儿一见我们家外甥女儿,你这眼珠子怎么就直了?
安昌河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来安国栋在想什么,当即一拍大腿,放开嗓子加倍地号了起来:“啊哟,我的老天爷哟,我活不了了哟,安大娘,我可冤枉哟,你这回可得为我作主哟!”
安国栋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赶快往奶奶身后闪了闪,可是这眼睛还是止不住地往宁锦绣那个方向看。
真不记得安家沟里还有这么标致的姑娘了,模样长得水灵灵的,这眼神看上去也跟普通的乡下女孩子不一样,混身上下都透着活力与大胆,听说这个女孩子是安昌河的外甥女?就安昌河那个样儿怎么会有这么出众的外甥女?
宁锦锈今天身上穿的是一套运动服,昨天刚从县百货商场里面买的,颜色就是普普通通的深蓝色,肩膀和腿侧镶了两道白条。
这种衣服款式挺普通的,却是这个年月里少有的高档货。一般的乡下人根本就穿不起。
宁锦绣原本就身材高桃,再加上她现在习惯抬头挺胸地走路,就显得整个人的气场和个头都拨高了一些,就这么清清爽爽地站在人堆里面不发一言,硬是把旁边围着看热闹的那一群大姑娘小媳妇全都衬成了一堆烂菜叶子。
看着安昌河这么闹,宁锦绣她不但不着急,嘴角反倒噙着一丝微笑,好象感觉眼前的场面有几分有趣。
安国栋看了她一会儿,别说眼睛发直,就连心也不听话地扑通起来了。
宁锦绣料定了安昌河不闹够了铁定是不会从地上起来的。
昨天队里头那帮人扭着他的时侯,砸了他不少黑拳,要不是自己跑得快,指不定也要跟他一起挨上几下子。安昌河这种人哪儿能受这样的窝囊气,怕是他不把那些人给挨个折腾一遍才不会罢休呢。
让安昌河这么闹上一场也好,生产队里那帮人在安昌河这里已经连吃了三回亏了,每次都是自以为证据确凿的时侯让他给跑了。他们肯定心里头也窝火着呢,要是安昌河不撕开脸面闹他们一场,怕是往后他们还在明里暗里给安昌河使绊子。
所以宁锦绣只管站在人群里头看热闹,根本就不上前劝,连许春琴想要上前劝两句,也被她给偷偷拉住了。
不一会儿,只见安大娘的二儿子带着几个壮汉进了门。
领头的那个人生得五短身材,小眼睛,塌鼻梁,个子不高,眉目之间也有几分派头,进门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耍赖的安昌河,那人没好气地说:“怎么着啊?安昌河?听说你想讹我?”
此人正是生产队长张红安。
别看他一进门就态度不善,安昌河也照样不怯他,躺在地上闭着眼睛说:“我找你,可是我没讹你,倒是你,不停地怂勇着人来讹我!
今天当着安大娘和全村父老乡亲们的面,你得给我说个清楚,昨天为啥叫你侄儿追到城里去打我?还把我给扭到局子里去?”
提起这个事儿来,张红安是有点输理,可是当着这么多人,他也不能跟安昌河这个二流子认错。
张红安冷哼了一声,反问道:“那你也该问问,为啥俺们啥事儿都找你,咋就不找别人哩。”
这话说得没道理,安昌河“骨碌”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拿着脑袋就去撞张红安的胸口:“你说哩?大队长,你自己说说哩?到底是因为啥老是看着我安昌河不顺眼,啥事儿都往我头上赖,你还说你不是有心欺负我?”
旁边几个人一起上去拦,张红安还是被他给撞了个趔趄,气得脸都红了。
张老三快要被气死了,昨天就是因为这个安昌河,他们一帮人被公安给留到后半夜,后来还是张红安亲自去把他们给接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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